方原重重的一拍桌子,厉声说道,“冯廷,你知不知,这些女子都是良家女子,被郑军劫掠而来,不是心甘情愿要当军妓的?你知不知奸淫一个汉人女子,就是招惹一大家十数口人的仇恨!奸淫一个原住民女子,就会招惹一个部社的仇恨!”
“若激起本岛汉人、原住民大面积的仇恨,我们需要留驻多少军人在岛上防备这些原住民生乱?你们倒是爽了一把,我们一年在台湾的驻守成本会增加至少十万两,十年就是一百万两!”
“冯廷,你是景杰推荐给我的人才,我令你留驻在福建,就是对你的栽培。本想此战过后,将福建、台湾的防务全交给你。未曾想你遇战无能,治军更是无能。若留你在福建、台湾,必会惹出更大的乱子,你的总兵之职还是免了吧!”
冯廷吓得面无血色,连连磕头不止,“方总督,我有罪,有罪!”
方原默然了一会,令他起身说,“冯廷,念在你多年南征北战,劳苦功高的份上,我也不严惩你。杖责一百军杖,随我回南直隶去,我另有调派。”
他并没有严格按照军法惩处,冯廷拭了拭额头的冷汗,连声应了。
胡琦出来问道,“方总督,那些被看押的军士,该如何处治?”
方原冲胡琦说道,“明日押赴台湾城城门外当众处决,召集所有台湾城周边的,无论汉人还是原住民,一同观刑。冯廷的杖责,也当众执行!”
这些都是冯廷手下的兵,他一听说全都要处决,吓得向方原跪地求情,“方总督,他们都是刚刚与郑军血战,立下汗马功劳的啊!纵然奸子,也罪不至死啊!”
平心而论,奸子就处以极刑,这个惩处怎么看也是太严了。但奸人,在不相关的人看来,显然比战场伤亡更吸引眼球,更容易引起舆论共鸣。
靖康之耻,后世有几人记得大宋西军全军覆没,连名将种师中也战死沙场?有几人记得跟随徽钦二宗北迁,尽忠而死的文臣不计其数?反而是对徽钦二宗的大小老婆,徽宗的二十多个女儿被金人奸淫,一直深以为耻。到了南宋那些理学大师,甚至还要求女人宁死也要守贞。
自古以来,女人的问题就是男人最敏感的问题!这些玄甲军士真是撞枪口上了。
方原叹声说道,“冯廷,为了台湾的长治久安,只能借他们的人头一用。所有被处决的军士依旧保留玄甲军籍,名下的军田交由后人,亲属继承。”
“来人!将冯廷也押下去!”
攻占淡水城,郑军的主力已尽数被歼,方原挺进台南,征服台湾的步伐已不可阻挡。唯一还能对方原构成些些威胁的,只有煽动混乱不成,逃回台中深山老林的阿美族。
山地特种营、泰雅族等原住民两军一同进入台中中央山脉的深山老林开始围剿阿美族的领土,方原则率一万五千大军从淡水城出发,进军台南。
因台西一线都是泰雅族,还有一些小族的领地,泰雅族爽快放行之后,方原的大军毫无阻拦的进发到台南。玄甲军军容齐整,军威赫赫,沿途台南各小族部社是望风而降,根本不敢抵挡。
五日后,方原的大军到了离台湾城一百里之地就得到前方的军情,郑森已率军退出台南的军政中心台湾城,逃往与台湾城隔江而望的赤嵌城。
如今的台湾城已是一种不设防的空城,方原令冯廷率五千先锋去接管台湾城的防务;纳吉去占领郑氏府邸,还有库房,清点财物;又令张英率两千人前去赤嵌城,攻打逃亡的郑森。
两日后,方原的大军到了台湾城外,远眺这座尼德兰人修建的西式风格的军城,确实与大明的城堡风格迥异。见惯了中式城堡的方原,突然见到这种堡楼林立,上中下三层防线的城堡,是分外的新奇。
方原叹声说道,“老胡,这座热兰遮城确实是易守难攻,若郑森不是孤注一掷的北上偷袭,而是选择坚守热兰遮城。要攻克这种坚固的军城,确实要费很大的周折。”
胡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西式城堡,接口说,“方总督神兵天降,郑森怎么打也是败亡之局。”
他这个马屁拍得方原甚是舒服,幸亏趁着郑森在台湾立足未稳就发兵征讨,才一举功成。若等郑森在台湾岛上经营几年,整合所有的原住民,编练成军,必成沿海诸省的心腹大患。
方原、胡琦刚一入城,见到的不是整齐划一,守卫有序的安民场景,赫然是乱兵劫掠城池的惨状。
城堡内军营、屋舍之间,竟有数之不尽的玄甲军士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奸人,甚至还有成群的轮奸。
军人的淫笑声,女人的尖叫惨呼声不断传来。
方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帮公然奸人的,是他统率的玄甲军,还是左良玉的匪兵?
胡琦见他呆呆立在马上,神色渐渐转为阴沉,已知方原是动了真怒,忙下令说,“锦衣卫,立刻将这些奸人的匪兵捉拿问罪!”
锦衣卫刚要出动,方原已冷声说道,“特战军出动,将热兰遮城里,所有奸人的玄甲军士缉拿。老胡,你率锦衣卫进城,将冯廷、纳吉二人给我扣了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