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微闭着眼,深吸了口气,朱慈烺的建议虽然冒险,但成功的几率也是不小,要不要押上这一铺赌了呢?
朱慈烺见母后还在犹豫,又猛地磕头不止,“母后,这是一举铲除方原,收复南直隶,中兴大明的天赐良机,错过了就满盘皆输了啊!”
为了亲子朱慈烺的前途,周皇后虽然有些犹豫,其实也没什么多余的选择,猛地睁眼说,“好,好,我们就双管齐下。明面上,由朝廷出面笼络方原,令他疏于防范。背地里,就由你去密会周遇吉,派人联络左良玉、郑芝龙。切记,一切秘密行事,在事成之前不必知会内阁,待方原发兵之后,再令内阁火速拟旨,立刻发兵夺回南直隶。”
一个月后,小李子从京城回到了苏州城,在枫桥码头一个秘密的民宅里,向小苑、秦展回报了京城之行的收获。
太子朱慈烺大赏了小李子,并令他回南京联络朱慈炤,趁机里应外合,等朝廷大军讨伐方原之时,南京城也挂上反旗。事成之后,就封朱慈炤主政南京城,永不相负。
小苑见了太子的回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太子朱慈烺真是志大才疏,蠢到家了。这么重大的军事机密,竟敢不核实清楚,就轻信了一个送信的宦人。这种蠢货也想坐拥天下,呵!”
小李子忙邀功说,“苑夫人,这也是小的演戏演得好哇!苑夫人答应小的四千两金子呢?”
小苑将太子的回信端端的放在桌子上,问道,“小李子,你随行之人,可杀人灭口了?”
小李子忙说道,“照苑夫人的吩咐,在船上就全解决了,扔河里喂鱼去了。请苑夫人放心,绝不会有半个字传出去。”
小苑掩嘴轻笑一声说,“是吗?先喝一口水,歇口气吧!”
小李子一口将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又追问金子的事儿。
茶水刚一下肚,突然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小李子这才知道茶水里下了毒。他刚想大喊大叫,秦展的一只大手死死捂着他的口,一手掐着他的脖子。
小李子再叫喊不出声,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呻吟。
小苑凑近了他临终前惊恐的眼神,轻笑着说,“这一下,我才真正的放心,半个字也不会传出去了。”
过了不到一刻钟,小李子已没了生气。
太子朱慈烺最近也很是烦心,那日朝议的结果,周皇后最后竟听从了崇祯皇帝的建议,不仅给方原封了定国公的公爵,甚至还授予方原征讨郑氏之权。
这个风向转得太快,令他完全猝不及防。若父皇、母后与方原和好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朱慈烺自从软禁崇祯的那一日起,就没有了退路,何况其中还牵涉到方原抢走了他皇妹的妒恨。于公于私,他也必须和方原死磕到底。
东宫之内,朱慈烺半躺在绣着蟒纹锦袍的横榻上,一手搂着个宫女,上下其手,一手端着酒杯,拼命的灌酒。
东宫的太监总管小林子轻手轻脚的进了寝宫,禀报说,“太子,有密保送来东宫。”
朱慈烺没精打采的冲他冷冷的呵斥,“什么密报?滚!”
小林子凑近了低声说道,“自称是南京城,永王府来的密使。”
“我与这个四皇弟素无交往,他突然送来密报做什么?”
朱慈烺稍稍清醒了些,立刻坐起身子,将宫女全遣退了,令小林子将南京的密使传召进了东宫。
小李子恭恭敬敬的进了东宫,冲朱慈烺跪拜在地,“奴婢乃永王府的王府总管,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慈烺酒劲上头,有些头晕,不耐烦的问道,“永王有什么事,快快说来!”
小李子奉上了从朱慈炤那里骗来的密折,恭敬的奉上,“这是永王献给太子的密报,请太子过目。”
朱慈烺打开了密折,目光略一扫过,神智一下清醒了过来,再看了看落款,确实是永王府的大印,忙起身说道,“这,皇弟他这是?”
小李子忙说道,“太子殿下,永王十分不满方总督偏爱吴越王,愿意站在太子殿下这方!”
朱慈烺皱了皱眉头,空口白话还是不能尽信,“站我这方对皇弟有什么好处?”
小李子说道,“永王能成为主政南京城的,全靠皇后娘娘、太子的成全,若不站太子这方,永王哪里能保住主政南京的藩王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