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忙扶起了他,说道,“施统领,你父母已不建在,许茹的父母也不建在,那些纳采、问名的繁文缛节也就免了。我和公主替你们做主,捡日不如撞日,就和庆功宴一起办了吧!”
施琅连连点头,不住的说,“好,好。”
方原继续说道,“许茹有两千亩良田的封地,我和公主还会再送她一套婚后居住的豪宅作为嫁妆。”
施琅之前是被俘虏投靠了方原,在水师营一年余也还算廉洁,多而不少的吞了千余两银子,置办了点家私,也没剩多少。这点银子当作聘礼,比起小虫子的两千亩良田,还有一套豪宅的丰厚嫁妆,就是寒碜到了极点,怎么拿得出手?
施琅不断的搓着手儿,为难的说,“方军门,我,我真没多少积蓄,聘礼也太过寒酸,拿不出手哇!”
方原暗暗失笑,若他真能拿出大笔银子的聘礼,便要追究他到底私吞了多少公款。
方原握着他的手儿,一下下的拍着,缓缓的说,“施统领,我不要你什么聘礼,你的谅解就是给我最珍贵的聘礼!”
施琅见方原还念念不忘当初的愧疚,恩情之深比之郑芝龙的心狠手辣,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双目顷刻涌出了泪水,冲方原跪拜在地,“方军门的宽宏大量,施琅愧疚至极,今后绝不再提过去恩恩怨怨。”
方原哈哈一笑说,“对了!施统领,小虫子如今是公主的妹妹,既然你们成了婚,你也就是我的兄弟了。今后千万别方军门、施统领的叫来叫去。我正好有景杰、秦展两个兄弟,多算你一个,从今日起,你就是老五了。”
他不动声色的就将施琅拉进了自己的核心圈子,施琅感动得无以复加,再次冲方原跪拜,连叫老大。
待施琅去了后,胡琦想着小虫子这么个如花似玉,又家底丰厚的小美人归了施琅,暗中的羡慕不已。
方原突然问道,“老胡,告密之人查清楚了?”
胡琦忙说道,“送往京城的告密奏折是秘密走的馆驿路线,我已严查了苏州府的馆驿,证实了递送奏折之人,不是我们之前疑心的梁嬷嬷,而是公主贴身宫女小豆子。梁嬷嬷也送过奏折,不过是光明正大走的馆驿,估计是陛下派来的。”
“我再派人严密监视小豆子,发现院子里与她同伙的还有三个宫女,四个太监。方军门要不要立刻收网捉人?”
方原默然了片刻,不置可否的侧头瞧了瞧胡琦说,“老胡,你立了大功,那日桃花河边唱小曲的女子,就送给你当小妾了吧!”
胡琦那日见了唱小曲的头牌,眼珠子都不转了,一听方原要赏赐是心下狂喜,但还是面不动容,连忙摇手说,“这,她是方军门看上的女人,千万使不得。”
方原见他还在和自个儿玩心思,明明想要还先试探自己是不是也看上了,莞尔不禁的说,“老胡,施琅是真不懂男女之事,你是什么都懂装不懂,还给我身上泼脏水。我只问你一句,要还是不要?”
胡琦这才连连点头说,“多谢方军门成全!”
施琅见她便要离开,有些急了,忙开口说道,“我们平日在海边都不是钓鱼,全是下海捉鱼。”
小虫子愣愣的看了看他那张粗犷里还带着黝黑的脸儿,试探着说,“那将军能不能去捉几条上来给我,我也好向公主交差,否则会被公主责备的。”
美人娇声软语的请求,施琅哪里会扫她的兴,豪气一生,脱了身上用于海战的纸甲,就这么扑通一声,跳下了水池,就开始在水里扑腾着捉鱼。
小虫子见了他在池水里忙碌着捉鱼的一幕,芳心突然生出一阵阵的甜蜜,一个男人美丑、会不会甜言蜜语,其实都是外在的,对自己好不好,才是事关一生幸福的。
施琅身为水师大统领,连驸马方原都要想法子拉拢的人物,她一开口,竟二话不说就下河捉鱼,显是将她当做了心中的宝贝。
施琅水性极好,不到几下就捉了一条最大的锦鲤,高举在手,冲小虫子说,“一条,快过来!”
小虫子走到水池边,正要伸手去接,施琅忙说道,“取竹篓来,这鱼力大又脏,不要弄脏了你的手儿,和好看的衣服。”
她微微一怔,在施琅心中,已将她当成了不能玷污的女神,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有谁用这种仰视的目光瞧过她?
小虫子去取过竹篓,转身交给施琅,见到他被池水浸湿的战袍,带着水珠儿的头发、脸颊,还有大脸上那一抹憨厚的笑容,在一瞬间,已在内心打定了主意,“就是他了吧!”
这一情景早有暗中监视的女婢通知了方原,方原一听施琅竟会为了小虫子在池水里扑腾着捉鱼,便知施琅是看中小虫子了。
方原率锦衣卫回了水池,小虫子知趣的提了竹篓冲施琅盈盈行礼告辞。上了岸的施琅愣了一下,虽有万般不舍,但只能无奈的应了。
小虫子经过方原身边时,方原低声问道,“茹儿,你是什么想法?”
小虫子羞涩的答了,“一切由驸马做主。”
方原一听便知小虫子也是答应了,既然两人都有意,这门婚事也就成了。
他心情畅快的到了池边,迎上犹自不舍望着小虫子离去背影的施琅,笑了笑说,“施统领,公务繁忙,你等久了!”
施琅忙收回了目光,连声说,“方军门,不急,不急!”
方原似笑非笑的瞧着施琅浑身湿透的战袍,佯作愕然问,“施统领,你这是落水里了?”
施琅尴尬的说道,“没,我是去池里替那位姑娘捉了鱼,方军门见笑,见笑。”
方原佯怒说,“这个丫头,简直大胆,敢令我军大将下水捉鱼,荒唐!来人,去公主院里,将这丫头捉了,杖责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