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古台立刻翻脸说,“主帅,你该不会是想听从黄道周的建议,按兵不动,趁机取方军门而代之,吞了玄甲军吧!”
他拔出了马刀,重重的砍在桌子上,整个桌子被一劈为二,“我赤古台第一个就不服你!”
景杰对他的无理视如不见,站起身子,冷冷盯着他说,“赤古台,你知不知黄道周是什么人?”
这一下倒真的难住了赤古台,他大声呵斥说,“我管他什么鸟人,敢站在我面前,我一刀劈了他!”
景杰沉声说,“黄道周曾任职东宫詹事府,他就是太子的人。他一个致仕的官员凭什么能承诺我继任玄甲军主帅,背后的指使的人就是当今太子!”
赤古台完全想不到此事背后还牵涉这么大的干系,稍稍一愣,犹自不服气的说,“太子又如何?!我赤古台手中的马刀只认方军门,太子敢谋害方军门,我连太子一起砍了!”
景杰冲他露出赞许的目光,又说道,“既然太子牵涉其中,扬州知府却写书信来说,仅仅是流民叛乱,是否太过蹊跷?马知府令玄甲军从邵伯码头登陆,会不会设有埋伏,引我们上钩?”
对这些全盘战略的分析,赤古台显然是个门外汉,尴尬的笑了笑说,“主帅,你说该怎么打?”
景杰沉思了一会,朗声说道,“老大是必须要救的,但我的战略规划是分两步走。其一,立刻派人给郑芝龙写封书信,同意双方势力都不进入浙江的条件,先行稳住郑芝龙,以免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
“其二,区区扬州府若是没有外援怎么敢谋害老大,这次既然有太子牵头,必然会有外援。”
景杰摊开南直隶的地图,指着南京,凤阳府,青州府,沉声说,“援兵只可能来自三个方向,南京的史可法,凤阳府的马士英,或是山东青州府的刘泽清。我们若是仓促前去扬州卫解围,遭到来自西南、西北、东北三方的偷袭,必然损失惨重。”
“所以我的方案是,令施琅统领金山卫所有水师,再配合宗泽的火炮营,直接沿长江进入大运河,扫平沿岸可能伏击我军的水师,直接切断运河水道,断绝来自南京、凤阳府的援军。”
“玄甲铁骑则由江阴北上,先北上直趋高邮,攻灭可能自北方南下的援军。如此一来就断绝了扬州府所有援军的希望,到时攻打扬州府就如同瓮中捉鳖,一战而下。”
他的这番战略规划,沉稳有度,不急不躁,令众人是心悦诚服。
苏红玉忍不住问,“主帅,这么迁延时日,老大在扬州城中会不会有危险?”
景杰双眼掠过一抹精光,面不动容的说,“老大随行只带了三百锦衣卫,一千玄甲军还被包围在扬州卫。如今已过去了整整十日,若扬州府真的敢拼得鱼死网破,老大恐怕早就遭遇不测。我们如今只能赌一把运气,马士英、刘泽清,还有扬州府的叛贼根本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和勇气,老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苏红玉是真的担心方原的安危,惊慌的说,“若老大真的遭遇不测,我们该如何是好?”
赤古台死死盯着景杰,不悦的说,“方军门真的遭遇不测,你不会就想收编了玄甲军吧!”
景杰环视众将一周,神色坚毅的抽出了随身的佩刀,划拉一下将手臂切开了一个口子,任由鲜血染红了战袍,滴落在地,“我景杰可以当众发誓,若老大,老四在扬州城遭遇不测,我必率军血洗扬州城。无论史可法、马士英、刘泽清,甚至是当今太子,但凡参与此事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赤古台豪情一生,也学着他挥刀割破了手臂,当众大喝,“我赤古台也发誓,参与谋害方军门之人,一个不留,统统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