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最关心的是上海县的情况,忙询问那方的动静。
景杰迟疑的说,“老大,上海确实派人来投降了,但,我也不知该怎么处治,只能由老大来定夺。”
方原愕然问,“老三,上海县又出幺蛾子了?”
“幺蛾子倒是没有,只是该怎么划定缉捕名单,我还在斟酌。”
景杰递上了两份份统计名单,一大一小,小的是15日內不投降该处决的名单,大的是30日内不投降该处决的名单,“上海县的主簿、县尉,富商确实在军门出征后,派人来商议投降了。但扣押知府陈享、上海县令,还有五十七个东林党人,打开城门投降,却是在郑军的观海卫失陷后。这,已超过了一月的期限,请军门定夺斩立决的人数。”
方原一听便知这是上海县的那帮官吏在骑墙观望,先派人在方原这儿占个投降的名额,实际上还是在观望方原与郑军大战的胜负,一旦确认方原战胜了郑军,立马就开门投降。若是方原败了,这帮人立刻会出尔反尔。
方原凝视着这份写着密密麻麻名字的名单,沉思不语,若要严格执法,这些人全都该斩立决,家眷流放。但,这么大范围的处决,会在松江府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当时连当事人方原都不知能不能打败郑军,何况这些官僚、富商?谁人不是拖家带口,瞻前顾后,举棋不定?
方原将那份大名单仔细看了看,目光落在一人上面,就是松江府海防同知杨之易上。这人是东林党杨涟之子,之后投降了满清。后因向洪承畴举报抗清起义,被抗清义士所杀。
方原直接将这个杨之易划到了处决名单里,其余诸人尽皆赦免。
景杰早打听清楚杨之易的来历,乃是杨涟之子,忙劝说道,“老大,这人是杨涟之子,杨涟是陛下即位之初,亲自平反的名士,当真要杀?!”
方原冷笑着说,“杨涟之子怎么就不能杀?杨涟到底算哪根葱,为了东林党小帮派利益而死,还真以为是什么英雄壮士?别说什么杨涟,就是当时的首辅叶向高,也就是死得早了些,否则我也一样比照周延儒活剐了他。”
景杰深知方原对东林党成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恨,一贯是有机会就赶尽杀绝的作风,还是耐心的再劝,“老大,这么滥杀名士,还有名士之后,朝廷那里不好交代啊!”
方原淡淡的说,“老三,我来问你,杨涟此人干过什么正事?”
景杰想了想说,“他是光宗皇帝的顾命大臣,移宫案安定朝局。”
方原冷笑着说,“他一手操办移宫案的结果是什么呢?李太妃确实没能后宫专政,后宫却让一个奶妈客氏给专政了。有没有他杨涟搞移宫案,大明的政局还能坏到哪儿去?他杨涟有个狗屁功劳?你的意思是李太妃还比不上一个奶妈有见识?”
景杰默然了一会,又说,“但他身居高位,却是清廉如水,两袖清风。”
“他清廉如水?那是东林党的宣传吧!辽东经略熊廷弼贿赂的几万两银子送给谁了?”
“熊廷弼的案子是魏忠贤的诬陷吧!”
“魏忠贤诬陷?我问你,熊廷弼下狱是哪年?”
“天启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