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追到了渡口,因没有船只,根本无法追击,只瞧见运兵船的帅椅上站了一个青年将军。
这个青年将军与方原年纪相若,不超过25岁,生得脸大额高,浓眉大眼,身穿紧身皮甲,器宇轩昂,一见便知是个猛将。
“方总督,本将已等候你多时,你来得太迟啦!”
一个雄浑的声儿从运兵船上青年将军口中远远的传来。
方原是追之不及,今日只能认输,但总要搞清楚是输在谁人手上,便隔河高声问道,“你是郑家哪位将军,敢否留下名号?”
青年将军哈哈大笑着说,“本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郑总兵麾下中军统领施福的副将-副统领施琅是也!”
原来这青年将军就是水师名将-施琅,郑家能盘踞福建、台湾数十年,常年与荷兰人、佛朗机人交战,果然是卧虎藏龙不可小觑啊!
方原自知今次是低估了郑家的实力,首次交锋,竟然以小败收场。
赤古台喝令玄甲铁骑擎出火铳,齐齐瞄准了运兵船上的施琅。
施琅的运兵船缓缓的开动,麾下的军士立刻搭起了一个纸盾阵,纸甲是南方水军专用的铠甲,外以绢布,内填三寸厚纸,防御力绝不弱于铁甲,既能防止生锈,也足以挡住这个时代的火铳铅弹。
施琅敢留下来示威,自然早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既然火铳伤不到施琅,何必去自取其辱?
方原制止了赤古台的火铳攻击,只听到施琅大喝说,“玄甲军威名在外,也不过如此,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哈哈哈!方总督,识相的话,立刻答应郑家的条件,否则,苏州府将永无宁日!”
方原被他肆意的讥讽,却不见丝毫怒色,冷然大喝回应,“施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郑家必会为今次入侵苏州府付出沉重的代价!”
方原目送着施琅的运兵船渐行渐远,恨得是咬牙切齿,这个施琅,果然是个精通陆战、海战的全能型将领,既能算到方原会抛下火炮,率骑兵赶来,还能研究穿山的地形,定下了在穿山狙击玄甲军,掩护大部队撤离的策略。
知谋略,善揣摩人心,熟用地形,更浑身胆气,施琅不愧是一代名将,不能小觑啊!
方原策马回师,立刻马不停蹄的率军直趋镇海卫,查看战况。
等玄甲军赶到镇海卫,方原却见镇海卫城已是一片狼藉,军营、水师港口,被郑家水军炮击轰得满目苍夷。军港被击沉的四、五艘战舰残骸还漂浮在海面上,火光还未熄灭。
军卫里一共四、五千军士,战死了数百人,逃走了三千人,还有一千人被郑军活捉,扒光了衣裤,全都绑在了营内,惨不忍睹。
施琅没有屠杀俘虏的军士,是顾及朝廷的面子,将卫所军士扒得赤身裸体,就是向方原的示威。
方原令赤古台将被俘虏的军士全放了,生火,造饭,暂时安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