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架子当做是一个鞑子刀盾兵,按照刚才的操法训练。”
“卑职遵命。”
假想敌就在眼前,有了实体化,自是不同于命令中的幻想。三个藤牌手,一守两攻的原则不变,藤牌手们迅速的对木架子发起了攻势,似乎比刚才的操练更有些感觉似的。
“就这样先练着,需要改进的,提出来让随军木匠去改。”
明军的新操法并非是陈凯所关注的,也并非是他所了解的。看过了一番,他便回到了河对岸的大营,两支标营已经在那里集结,由林德忠带队,密集的长矛丛林浮现。而这一次,在长林寺义勇那边走过的弯路,有了经验的积累,就可以避免不少。
长矛列阵直刺,火铳手则还在紧锣密鼓的操练着装填。这里与对岸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但是有志一同的却是都在训练不同于这个时代中国战场上所惯常的那些战法,而是再从不同的方向实现突破。
若论战斗力,无论明清,皆是一个参差不齐。单说明军这边与周边清军的对比,即便是寻常依旧使用旧战法的部队,军给更佳、武器质量和配置更好,且多有征战,战斗经验更为丰富,比之苏利那等土寇自然是更为强盛的。但若是比起李成栋带来的那些绿营精锐,战斗力却依旧要逊色不少,而这也正是明军兵败程乡的一大重要因素。
相较之下,明军编练新战法的部队在福建战场上如鱼得水,很是杀败了几次清军在福建的一些精锐部队。虽说这里面也有设伏和以多打少的状况,但是战争就是这样,并非每一次都会是堂堂正正的列阵而战,尤其是福建那样的地形,很多正面会战也不足以支撑。这些编练了新战法的部队里,如戎旗镇、左先锋镇、右先锋镇、援剿左镇、亲丁镇这样的部队,战斗力当已经超过了那些绿营精锐,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福建明军中的精锐,其中多有身经百战的老卒,本就不差清军多少。但是相对的,更多的部队虽说是编练了新战法,但是战斗经验还有待提高,却又是另一重境界。
不过,无论如何,编练新战法已经成为了提升战斗力的良方,这却是毋庸置疑的。此刻明军紧锣密鼓的操练着,先行出招,利用路途上的时间,便可以富裕出一段时间。
清军还在匆匆赶来的路上,明军这边该操练的操练,该修筑土木工程的修筑土木工程,待到黄应杰和张道瀛带着大军赶到之际,明军的初期准备阶段已经基本完成了。但是很快的,清军便注意到了明军的忙碌,驱逐、骚扰便忙不迭的发动了起来。
“这是个诱饵”
海丰县城里,黄应杰和张道瀛是如是说来的。螺河之畔,陈凯也是这么告诉杜辉、柯宸梅、周全斌、蓝登、沈奇、陈斌等将的。只不过,在黄应杰眼里,陈凯的诱饵是明军在螺河西岸的土木工程;而在陈凯的眼里,诱饵则是海丰县城,那些土木工程则是用来捕兽的夹子!
“竟成,你确定这东西真的有用吗,怎么看不出一点儿城高池深的样子来?”
军议结束,众将散去,杜辉刻意慢了几步,再回来向陈凯问及。杜辉的面色流露的不光是疑虑,更有着彼此的关切。说起来,他们二人也是多年未有太紧密的交集了,但是多年前一起夺取潮州府城,从而打开潮州局面的往事以及生死之交却并没有因此而淡化。
“放心吧,时代已经不一样了,该是给鞑子表演一下真正的技术的时候了。”
陈凯向帐外指去,在远处,螺河的西岸,明军营寨的背后,大队的苦力正在夯实地基、挖掘沟壑,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从各县抽调的土木工匠,以及一群儒生打扮的年轻人凑在一片挖掘沟壑的劳作点前,在粗糙的木料拼起来的桌子上对着一张张画有复杂图案的设计图指指点点,更是为了那一条条直线、曲线在地面上的成型吵得不亦乐乎。
“这条线,按照比例是有十六丈七尺的,你们计划挖掘的长度只有十五丈九尺!”
“小兄弟,这个要是挖那么长,后面那条沟的长度就不对了啊。”
“怎么不对?看好了角度,从这里,到这里,这是一条直线,而从这里,到这里,则是一条曲线……”
“可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