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按照总制写的好,陈知事教的好,否则末将哪能把那苏利耍得团团转。”
陈知事就是一直跟在陈凯身边伺候的小厮陈松,跟着陈凯这几年,未有参与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但是识得字,有眼力,在南澳岛为陈凯监视城内的情况也做得不错。这一次陈凯回到潮州,就把他调到了潮州府衙做个知事,此番便是他携带着陈凯假设站在苏利的角度会问及陈斌的一些可能问到的问题和答案,一边监视陈斌,一边协助陈斌蒙骗苏利,使得陈斌总算是骗取了苏利的信任。
此时此刻,陈斌很恭敬,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在军中的那份豪气。说起来,无非还是叛逃降清,自觉着低人一等,亦或是不敢过于高调。他现在需要的是用一场真正的战斗来证明他的忠诚,在此之前则并不敢太过多言。只是经过了这一年的打磨,或许现在与施琅相识,他也未必再会如当年那般针尖对麦芒了吧。
“谁知道呢?”
安抚了几句,陈凯也接到了此战的详细报告。明军收复惠来和潮阳二县,后者是反正,前者则是攻陷,苏利在惠来的主力部队几乎是全军覆没,现在正一队队的被明军押进军营看管。
苏利自知必败,弃军潜逃,城内的大军也没有进行什么激烈的抵抗,只听苏利跑了,听说明军只诛苏利,绝大多数的便犹犹豫豫的选择。缴获武器陈凯不太看得上,粮食和银钱也不多,据说苏利在占领区穷兵黩武,榨取民财,还偷偷摸摸的走些海贸,家底儿不应该只有这么浅,估摸着碣石卫的老巢应该会有收获。
“侯爷,我要的那两件东西可是到了?”
“按照竟成说的,舰队直薄碣石卫,等到大军抵达,就卸下来。”
“现在正是时候。”回到潮州的一应准备就是为了这一战,现在已是全胜之姿,差的无非是收官而已。
“诸君,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苏利的首级,是咱们恢复潮州安堵最合适的压舱石!”
城南的攻势正酣,城内早已是忙乱成了一锅沸粥。陈斌与那亲兵一马当先,带着大队的士卒们便直扑惠来县衙。
县衙是修筑城池时同期修建的,历经百年,如今早已沦落为苏利在此地的巢穴。陈斌一行从临近东城门的军营出发,一路向东,却也没有人顾得上管他们,而他们也没有忙着表露态度,就这么相安无事的抵近到了县衙东面的县学。
“你们是干什么的,赴援向南走。”
守卫的军官见大队人马抵近,连忙上前阻拦,待话出了口才看清楚是陈斌,未及道歉,只见这个暴脾气的友军大帅便一斧子劈了下来。
军官的眼眸中最后的一段影像,便是他被陈斌一斧子从脖颈处斜劈开了胸膛。人倒在地上,鲜血喷溅了一地,随后那支明军更是踏着血花冲进了这座县衙。
陈斌显出了辣相,他的部下们知道,投回去,总要有个投名状才是,更是对措手不及的清军大肆砍杀了起来。一支只有千人的部队在七千清军驻守的县城里展开突然袭击,打得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县衙是行政要地,陈斌杀入之后,却也没有做什么,但是县衙东面的县学就倒霉了,很快冒出了浓烟,这座即便是移建也有百年历史的建筑就这么化作了一片火海。而那支明军,也迅速的展开了对县衙以及周遭各处要点的进攻。
城南还在浴血奋战,城内却突然是一片大乱,苏利当即便明白了这一切,险些昏倒在地。可也就在更多的将士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的同时,他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壮士断腕,率领麾下仅有的骑兵向着西城门逃去。
“苏利跑了!”
“王师只诛苏利,余者不问。”
“弃械投降者免死,抗拒王师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