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的与郑成功说明了楸枰三局的内容,随后他也提及到了他在此间的努力。当然,银子他并没有全部带回来,路上花了些,也是应有之义。况且,银子也没有花在了没用的地方。
“牧翁那边,就先这样吧。具体的,还是要看他如何打算,咱们确实不好参与太多。”肯定了陈凯的做法,郑成功便问及了李渔和王江的事情,这两个人是陈凯在杭州逗留的直接原因,尤其是其中的一个现在陈凯更是带了回来。
“先说李渔,这个人表面上就是个卖赋为生的穷秀才。但是,当年南下的路上我曾听过他的才名,此番也看过了他的文字,那篇《怜香伴》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作。更重要的是,此人对于女人、对于享乐都有着他独到的见解。不出意外的话,怕是用不了几年,这人就会成为达官显贵们的座上宾。”
“所以,你是打算让他留在杭州作间?”
“不是杭州,是南京,或者是京城。那种地方的达官贵人才多,能够搜集到的情报也会更有价值!”
陈凯从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他的想法,很多看上去都比较稀奇,但是实际效果却往往都算不错。说起来,无非不过是些银子罢了,于郑成功而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若是真的能发挥作用,哪怕只有一次,前期的投入也肯定能够收的回来。
因为按照陈凯的部署,李渔的位置,只要出事,就一定是大事!
“至于王江,此人在大兰山时便有擅理财计之名,大兰山王师若是按咱们看,实在微弱得可怜。但是一支只有三千战兵的部队,两次攻破上虞县城,就算是在虏师围剿前夕,也一度攻陷了虎山所,围困新昌县城,自有其优势存在。而这里面最大的优势就是大兰山王师的财政状况远比其他浙东王师要正常和良好……”
“竟成,你以为该当如何任用?”
“大木,如果按照我说,让他去潮州主持屯田,这是最好不过的,他在大兰山时干这个很是得心应手。”说到此处,陈凯却是话锋一转:“但是,鲁王在浙江全面崩盘,包括鲁王、定西侯张名振、平夷侯周鹤芝在内的很多浙江王师都在南下福建。他们,很可能会投奔于你。现在这一阶段,他实在是个最好的马骨!”
一别半载,中左所一如半年前那般,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变化。至少,于神前沃的码头登陆的陈凯来说,没有能够看到更远的中左所军器局工坊,其他的便是再不好轻易看出什么来。
从被杀,到入朝,再到叛逃,这半年来,陈凯的暂时离开,中左所乃至是整个福建、广东地面儿上的猜测几乎可以说是无以计数。最初的那两三个月里,每天都会有新的谣言传播开来,到了后来,热度衰减,话题渐渐被郑成功的连战连捷所取代。直到最近的日子,冯澄世似乎已经取代了陈凯在军器局的存在,提到的人就越来越少,或许很多人依旧不认为冯澄世能够真的取代陈凯,但是长久的消失也同样会导致存在感的下降。
但是现在,陈凯回来了。当他穿着官服,大步的下了海船,在码头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的,震惊就从极少数见过他的人们口中传遍了整个神前沃码头。
“是陈参军,原来陈参军没死啊。”
“谁说陈参军死了,是被皇上请到朝中为官。真正的工部侍郎,这次回来没准就是带着圣旨的呢。”
“不是叛逃了吗?你瞧瞧那头,头发呢?”
“放屁,还叛逃呢!陈参军是何等人物,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可能会叛逃?”
“不是说因为郑家打算退婚……”
“换了你是国姓爷,你可能干得出这种傻事吗?”
“……”
周遭的窃窃私语,陈凯全无在意,谣言止于智者。更何况,他已经回来了,很多揣测就只会不攻自破,连解释都没有必要,更别说是去在意什么了。
郑成功已经在码头这里等候多时,陈凯下了船,连忙是三步并做两步的赶到近前。行礼,被郑成功一把拦下,细细端详,旋即二人便是相视一笑,把臂同行,坐上了一辆马车,奔着中左所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