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宁从未想过会在这种场合再见到付文轩。
当初迦业寺一别,那个信誓旦旦地说要道佛双修的某人此刻就这么完完本本地站在面前,平和淡然、光鲜亮丽,比起十年前,不仅周身多了几分神秘圣洁的气息,举手投足间也隐隐透着几丝洒脱出尘之意,颇有几分佛门大德的意味。
而他的修为还在金丹后期,但佛修的修行方式与道修不同,兴许只差一点顿悟,他便可一念成佛,成为一方禅师。
看得出来,这条路他走得很顺畅,未曾拐进过什么死胡同。若非如此,想来近段时间,佛子也不至于会在离神洲万万里外的中土声名鹊起、名声大噪了。
突然以这种方式见面,穆长宁确实有些不适应,尤其现在的她,还是整个修真界的通缉犯。
尽管她不曾犯罪,可他人内心的欲望沟壑,便是她的原罪。
顶着自己原来的那张脸,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来一堆麻烦,没有望穿的拟化,她只能通过服用变形丹,可变形丹的的药效只有两个时辰,过后又有一段时间的冷却期……
穆长宁确实远远便看到了付文轩的遁光,她本来没打算见他……眼下实在不是可以叙旧的场合。
她原以为只要及时退避便能各自错过,可到头来还是遗漏了那对白玉铃兰里的应声虫。
付文轩一步步走近她,眉宇间的空冥慈悲渐渐散开。
褪去属于佛子的光环,他还是从前那个舒朗少年。
付文轩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开始吐槽:“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这么久没见,一来就给我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本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穆长宁微微一愣。
如果说方才的还是立在神坛之上,受世人敬仰、顶礼膜拜的佛子,那么现在的,就是她所熟识的付文轩了。
穆长宁莫名松了口气,苦笑道:“换谁碰到这些事,大约都笑不出来了……佛子难不成不想分杯羹吗?”
付文轩不客气地翻个白眼,“你说呢?”
他四下望了眼,如今虽是处在蛮荒边界,人迹罕至,但也保不齐不会忽然冒出个不速之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