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梅真人摇头叹道:“当时测算之时,讷言真尊也在场,我曾答应过讷言真尊不将此事对外泄露,这孩子的特殊之处,实在不方便与外人说。”
行止真君沉默了一瞬,“如此说来,她与那温岚,还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一个是异世之魂,天生无命,一个是借尸还魂,星命十等。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行止真君闭眼沉沉叹息,默默将卦珠收了回去。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还是回去解那只天机盒更靠谱些。
行止真君站起身,颔首道:“多谢小友,本君知晓了。”
他正欲走出房门,穆长宁忽的喊道:“真君且慢。”
行止真君转过身,穆长宁道:“母亲的两个心愿,我只完成其一,如今还剩一个……”她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只小小玉匣,恭敬地递了过来,“落叶归根,倦鸟知还,这是母亲的遗骨,她希望我能将之交与她的族人,让她得以重返故土。”
行止真君和咏梅真人俱是一震,目光紧紧盯着她手里的那只玉匣。
好半晌,行止真君这才伸手将它接过,目光似悲似痛,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多谢小友。”
行止真君与咏梅真人收了东西便相继离开。
付景宸是在三日之后才从禅房中出来的,他头一件事便是要找穆长宁,与行止真君一样,问了些差不多的问题,穆长宁也用了差不多的回答搪塞过去。
付景宸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她。
他的脸色极不好看,眼里也满是血丝。
这些天对他而言绝对是巨大的煎熬,无异于让他重新面对了一次妻女的陨落和消亡,再次承受一遍这样的痛苦。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不是无情人,哪怕如今已是化神修士,也不会真的无动于衷。
“你母亲的遗骨呢?”付景宸哑声问道。
当时只来得及收拾温岚那个冒牌货,事后再想起穆长宁当时说的话,他猛然惊醒,蒲宴的遗骨其实也是在她手中的!
这么多年了,他只在几日前短暂见过蒲宴的神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以缅怀之物。
他要将蒲宴的遗骨带走,带回凤凰谷去!
和他们的女儿一起,就埋在鹤林里!
穆长宁道:“按着母亲所交代的,我把它交给了行止真君。”
砰!
禅房中的一张木质桌子被付景宸一掌拍成了齑粉,木屑散得到处都是。
穆长宁只来得及微微抬眼,下一刻便觉得脖子上忽然一紧,她被人紧紧扼住了咽喉。
付景宸掐住她的脖子,一双眼里透着点点猩红,他像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显得偏执而疯狂。
“你是在记恨我。”付景宸怒目而视:“你在记恨我,十多年前,为了那个冒牌货,抢了你的玲珑箜篌!”
窒息的感觉,混着强烈的剧痛。
在付景宸面前,她渺小得如同蝼蚁,就如那日温岚一样,只要他稍稍动一动手指,她的命就可以了断在他手下。
听到这话,穆长宁只是觉得可笑,笑过之后,又是一阵无奈悲哀。
她也不挣扎,不过垂着眸艰难说道:“义父,我没这么无聊,本来都是些陈年旧事,五指山我用得相当顺当,您并不欠我什么,我又何须记恨?”
她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那只是母亲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