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宁傻眼的时候,孟扶摇就在一边拍案狂笑,笑声张扬而热烈,却听得她脸色越来越黑,咬牙气结,“你,你有意思吗?”
孟扶摇缓缓点头,“挺有意思的。”
他轻咳两声,微笑道:“我可从没说过它还在这里,你既非要看,那我便给你看咯。”
“……”说得好有道理!“那冰棺是去哪了?你藏起来了?”
“我藏它做什么?一个空壳子罢了……”孟扶摇扯着嘴角笑笑,似是在自嘲,“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权利留着,她总要去到她该去的地方……”
“这世上,最无法逆转的是时间,最捉摸不定的,是以后。”
声音愈渐低哑,压得人心头沉沉的,穆长宁微微发怔,鬼使神差地开口:“小师叔……”
“做什么?”
“呃……你突然这么深沉,有点不习惯。”
“……”
原先莫名的压抑气氛消耗殆尽,孟扶摇嘴角狠狠一抖,“你这人真是……”
说到一半,似乎他也想不出别的形容了,不过摇着头一笑了之。
孟扶摇挥手放下了桌椅,桌案上还有一壶酒,两只酒杯,穆长宁拿起酒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她瞪眼,“请人喝酒连酒都不准备?”
孟扶摇单手托腮撑着脑袋,慵懒道:“谁跟你说我要请你喝酒了?”
“……行,你的地盘,你是大爷。”穆长宁无奈,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坛酒,放到桌案上。
孟扶摇眉眼含笑,只在一边静静看着。半会儿,他低叹道:“跟我说说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穆长宁挑拣着与他说了这些年的经历,当然是省去了与蒲宴相关的部分,也没有具体提及到和雪妖的相识。
“……先前曾结识过一位魔修道友,在魔域时又有缘相遇,后来我们一起去了极阴之地。”
一直安静听她叙述的孟扶摇忽然一怔,眸光微闪:“极阴之地?”他笑道:“不错啊,极阴初阳的交汇地,最是容易生出不凡之物,你应该得到不少好东西了吧?”
常人说出这话,或许还要让人猜测其言外之意,可到了孟扶摇这里,也就是一种花式调侃罢了。
他看不上这些东西,哪怕是在元婴修士眼里的不凡之物,到了他眼里也可有可无,有时候她真想知道,什么才能让他真正上心。
穆长宁白他一眼,忽然想起在初阳之所的那条土蚯蚓,新老两代的土蚯蚓,她与宫无忧各分了一半。
从烛风沉壁众人的态度来看,这土蚯蚓必有不凡之处,然而具体为何,她们却琢磨不出来。
想到孟扶摇的博识,穆长宁将之拿了出来,问道:“小师叔可认得这是何物,有何作用?”
孟扶摇淡淡瞥了一眼,目光微顿,好半晌,这才说道:“土蚯蚓,又名无目之蛇,你这条……应该是极阴之地的守护兽吧。”
穆长宁点头,道:“据说它身上有上古遗脉,代代相传,我们想离开极阴之地,就要将它斩杀,所以是趁它在新老交替之时动的手。”
“这么说,它死了?”孟扶摇的声音听起来无悲无喜,却显得格外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