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筑基修士都不敢靠近树精了,她一个炼气期,竟是要这般去送死吗?
然而转头再一看,一个蓝衣身影紧随其后,伸手凭空一挥便在藤蔓大茧上划出一道大口子,纵身一跃便跳入其中。
察觉到有生人闯入,树精格外地兴奋,绿油油的藤蔓密密麻麻地靠近,要将他吞没包裹,阴寒气息扑面而来,苏先生浑然不觉,微转灵力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光芒里,光芒范围之内,藤蔓不敢再靠近半分。
苏先生负手而立,收了面上的嬉笑神情:“孽障,你若一意潜心修炼,再过上千万年,必能成一方地仙,何故在此地作威作福,惹上人命,前功尽弃!”
树精听懂了人话,几条藤蔓“啪啪啪”地在地面来回扑打,以示狂躁不满。
苏先生一声冷笑,“一念成佛,一念堕魔,你自甘堕落,自有天收。”
不再与它废话,苏先生提步直往里冲,所过之处,藤蔓尽数被那金红光芒逼退回去,但它不满狂躁愈演愈烈,反映出来的,便是树精收了原先嬉闹的态度,又一次对着外头的修士们赶尽杀绝。
眼看着又有几个修士丧命,一筑基中期修士忙道:“快,快向天机门浩气宗发信号请求支援,这树精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说着这话,连忙御器准备离开,吴满天亦拉上一动不动的吴真儿。
这时已有族中子弟拿出了竹筒,点燃了引火线放出信号,然而信号在高空却触到了屏障,唰一下熄灭了,连个火花都没蹦出来。
那些御器而逃的修士也都触到了这层无色无形的屏障,一个个从法器上栽倒在地。
树精发出桀桀的笑声,藤蔓扑打在地欢快万分,一看便知,这层屏障正是树精所化。
一筑基修士对天长叹:“这老树精忒难对付!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转念一想,恨恨瞪向了吴满天吴真儿,“你们大晚上发动玉兰令召集其他三家人来这,是想要我们给你抓贼呢,还是要拿我们来给这树精做肥料!”
吴真儿半天不置一词,吴满天讶异于妹妹的反常,只好接道:“秦九叔,我二叔被歹人所害,我们自然着急,而今发生这种事,也完全不在我们预料之内。”
秦九叔冷笑道:“吴二爷怎么说也有筑基后期修为,实力相当出色,光凭对方一个筑基中期加一个炼气后期,就能刺杀了?我听说他二人还是你们府上的客人呢,这事还不是你们自己招来的,如今却平白连累我等也遭池鱼之殃!”
秦九叔气量狭小,当年吴真儿提出退亲,秦二公子秦如风心中郁郁,以致外出历练而亡。秦九叔私心也跟秦嫣然一样将罪过怪在吴真儿身上,但他没有如秦嫣然一样到处嚷嚷找吴真儿麻烦,不过是看吴家不顺眼,逮着机会刺上两句。
何况眼下确实是这两兄妹调集了其余几家的人,被树精困在了镜湖边,生命遭受威胁。
吴满天毕竟不是能说会道的,一时语塞,吴真儿眼神涣散全身微颤讷讷不得言,其余众人多少都有些迁怒,然而此刻又不是耍嘴皮子争强斗狠的时候,只好拼了老命继续跟这老树精缠斗。
植物怕火,穆长宁在身上贴了数张防御符,一个个火球不要灵气地扔出去,硬生生在层层藤蔓里砸出一条路,一直近到树干边。
树精两只黄橙橙的眼睛比脸盆还大,透出重重冷光,下方那张树洞般黑黝黝的嘴,直径比她的人还高。
这只树精正在奋力从泥土里拔出根茎,周遭的泥土像被蚯蚓拱过一样,地面裂开诸多裂缝,已有一小部分的根茎从地下拔了出来。
它的树根就是它的腿,一旦从土里出来了,就可以在玉兰城里肆意横行,届时整座城都会被它毁了的。
这环绕着的无数藤蔓,无非就是为了阻隔遮挡修士的视线和攻击,眼下它拔根正是不便的时候,若还被外头那些修士察觉它的意图,怎可能任由它继续下去!
倒真是开了灵智,还会耍这些小聪明!
穆长宁发现它黄橙橙的眼睛仿佛盯上了自己,心一横,几个火球术砰砰砰扔了过去,隔开那些向她伸过来的藤蔓,纵身一跃跳进了它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