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乱世,能给他机会吗?能容弘农杨氏屹立不倒吗?
杨彪愁眉不展,若有所思间,一名奴仆奉上书信一封。
“南阳?马太傅的来信?”
马日磾是东汉开国功臣伏波将军马援之后,经学大师马融的族孙。
马家也是门阀大族,和弘农杨氏关系密切。
两家通好,杨彪和马日磾又是同殿为臣,关系自然不错。
只是,马日磾太过迂腐、太过固执,不懂变通,杨彪多少有些瞧不起他。
马日磾来信干什么?
杨彪疑惑地展开信件,很快看罢,一脸凝重……
“父亲?”
杨修关切地问道。
杨修是杨家下一代中的佼佼者,杨彪很喜欢杨修,也很希望这个被世人赞誉为天才的儿子,能把弘农杨氏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
杨彪有意培养杨修,将马日磾的信递了给他。
杨修看罢,皱起了眉头。
信很简短,意思很直白简单,就是谴责董卓,请杨彪为天子和汉室江山社稷考虑,设法救皇帝陛下逃离长安,回归中原。
“马太傅这样做,太不合适了吧?”
杨彪有意教导杨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马翁叔虽位居太傅高位,但这手伸得也太长了,竟然指使父亲行冒险之举。”
杨彪无奈地叹口气……
杨修啊杨修,虽有天才之名,却把天才多用在小聪明处,在机变权谋上,还欠着太多火候。
“修儿啊,这信,绝不是马翁叔心甘情愿所写。”
“哦?”杨修眼睛一亮,他的聪明,总是表现在这些地方。“难道是袁公路逼迫所写?”
杨彪不答,沉吟片刻,果断地一挥手。
“长安将生异变!短则月内,长则不会超过三月。嘱咐家人,这段时间,不是必须之事,一律不准外出!”
“父亲,有这么严重吗?”
“修儿啊,记住,”杨彪拉过杨修,语重心长地教导着,“咱弘农杨氏,立家之本除了忠君报国,光明磊落之外,还有一条,那就是谨慎!”
“孩儿懂了!”
“恩。立刻吩咐下去,这段时间,家里所有人,不得和其它府邸世家的人来往。修儿,你也不准随便出去。”
杨修嘴唇动动,他想说,他已经约好了钟繇等人,去游览名胜、研究书法。
杨彪严肃地道:“哪都不许去!我也要小心了。传出话去,就说我病了,任何人来访,都不见。”
“好的,父亲。”
“还有,派人回华阴老家,那里是潼关要隘。嘱咐老家里的人,杨氏家兵,绝不可随意动作,以免引起驻守潼关西凉军的误会。”
“好的。”
杨彪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一句:“修儿啊,一定要记住,慎言慎行,方能保我杨氏一门家运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