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栽了……

叶清哈哈一笑,似乎眼中并无其她人,招呼着贾琮去他屋里谈正事。

其她人可以明显看出,贾琮眼中不加遮掩的不满……

黛玉面色担忧,贾琮却与她们点点头笑了笑后,转身离去……

……

贾琮小院,里间。

屋内熏笼似已熄灭,叶清随意添了两块银霜炭,又将窗子开了一条缝隙后,再将两只酒盏倒满。

等坐下后,她明媚的眼睛看着贾琮,笑了笑后道:“清臣,你把所有一切都背负在身上,丝毫都不与人说,连家人也是,你是不信她们,还是不想让她们受累?或是……如天家的规矩一般,后宫不得干政?”

贾琮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乾主外,坤主内,各安其职就好。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清公子的惊艳天资。”

叶清咯咯一笑,道:“也不知你到底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来,干杯!”

贾琮举杯同饮,之后见叶清又斟酒,提醒道:“今晚喝了不少了,我快到量了,你也差不多了。”

叶清失笑道:“你行不行啊?和我一女人喝酒,说不行?”

贾琮目光清冷,摇摇头道:“不敢醉。”

叶清明媚的大眼睛内,瞬间充满同情,道:“你太累了……罢,依你,就喝这一杯吧。嘶,我怎么嗅到一股烟气,你快看看是不是走烟了,我可不想和你做一对糊里糊涂的亡命鸳鸯。”

贾琮无语,不过还是走过去打开熏笼拨拉了下银霜炭,又将窗子缝隙稍微开大了些。

等回去后,就见叶清举杯,面色淡淡的道:“既然你始终对我抱有戒心,我也不能总赖着你,我叶清也是好面子之人……喝了这杯,明日我就告辞了。自此,我们还是朋友,也只是朋友。”

贾琮闻言,有些迟疑,看了看酒盏……

叶清见之,哂笑一声,举杯一饮而尽,示意无毒。

贾琮心里一叹,不再扭捏,也举起酒盏,仰头喝完。

他不信叶清会害他,是小心过度了……

喝罢,贾琮见叶清站起身要离开,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清公子,武王那边已经不可能了,你就算……总之,没可能的。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谋算,都不可能。你若将我当朋友,就早点……”

话没说完,贾琮就觉得不对了,脑中一股股无法抵御的眩晕感袭来,腹内更是如同着了火一般滚烫。

他心中大骇,使劲用指尖掐手心,想以痛保持清醒,然而终究无力回天,他全身无力的往一旁倒去。

临摔倒前,他感到身体被人抱住,一点点扶向了床榻处。

心中爆粗口:我艹,千小心万谨慎,没想到一次大意就栽了……

昏昏然间,贾琮用足全身余力,一咬舌尖,剧痛之下,让他恢复了稍许清明,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隙,木然的眼睛却看到了一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画面……

对面之人身上的罗衫一件件剥落,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子,光溜溜的出现在他面前。

那一处处峰口,那一片芳草萋萋的幽谷,一切都清晰可见。

可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却越来越模糊,这时耳边遥遥听到叶清的声音:

“清臣,你记住,今日之后,你要更加疏远我,更加厌烦我,我也不会再纠缠你。”

“因为今日在门口的那两鞭子,是抽在了我的脸上,我不怪你,因为简直与我配合的天衣无缝……”

“但是,你一定要开始相信我!”

“我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你,只为了告诉你,我叶清,不是你的敌人……永远不会!”

“许多事,或许你已经猜到一些端倪,可你现在还太弱小,只需一道旨意你积蓄的力量就会消散瓦解……所以,现在你一定要当做什么都不知,你要做大忠臣……”

“你说什么?”

见贾琮嘴巴张合着,叶清靠近问道,贾琮竭尽全力想要清醒过来,可已经难挡昏昏沉沉的昏睡感,他用快寻不到知觉的嘴巴,努力的说道:“清……公子,我……我拿你……当朋友,你……你却想,睡我……”

说罢,贾琮彻底无法再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在他陷入最后的黑暗前,他看到了一张千娇百媚泪中含笑的脸……

噗嗤一笑后,伏身而上……

……

ps:谨以此章,祝大家七夕快乐。

神京,皇城。

永寿宫。

因为天子于明夜要接受宗室王公及文武百官之陛见,太后、皇后也要接受命妇觐拜,因而天家的年夜饭,便在二十九日夜。

今日连久不露面的太上皇,都出现了一个时辰,受了天子并诸皇子皇孙们的头,又象征性的吃了两个素云饺,便折返回重华宫静修去了。

崇康帝因为威严太重,故而也只与太上皇、太后请了安,问候罢,待太上皇离去没多久,受了子侄们的礼后,也离开了。

剩下太后由皇后、诸皇妃陪同,另外便是太后平日里喜欢的皇孙、公主们。

除却已成亲开府受封雍王的二皇子刘仁及雍王妃孙氏、受封晋王的四皇子刘正及晋王妃屠氏、还未成亲开府的五皇子刘升外,还有自幼养在宫里的永宁郡王刘实和永泰郡王刘陶陶,另有崇康帝平辈的王府世子,亦皆来至永寿宫,与太后同庆。

如康亲王世子刘骞、宁亲王世子刘永、定亲王世子刘兆、简王世子刘兴,还有永安公主刘佳、南康公主刘柔、永平公主刘静、永清公主刘珠等。

太上皇和天子两个当世至尊走后,太后、皇后虽然同样贵重,但大乾祖制,后宫不得干政。

内妃入三大殿则斩,妄言政务则入冷宫。

同样,对宗室的约束亦是继承号称七百年“无内乱”的前宋,丰厚爵禄养着,但平日里连私下聚会都会被敲打。

无旨出京百里者斩,妄言政事者……基本上没有,因为效果和放屁差不多。

大乾开国百年,也就在武王最辉煌的五六年里,与他交好的宗室诸王们,才算活的有些人样儿。

武王曾豪言与诸王,要打下更广阔的疆土,而后分封诸王。

天家血脉,世间最贵,又岂能困顿于牢笼中?

只可惜这一切美梦随着武王自囚,崇康帝登基,成为泡影。

崇康帝登基后,原本宽泛下来的宗室们再度被圈养起来。

尤其是近二三年里,随着新法大行,国运愈隆,崇康帝皇威日盛,原本还敢蹦跶几下的宗室,彻底成了鹌鹑。

虽然背地里总有些不安分的声音传出,但明面上敢于冲撞的,再无一人。

宗室不能干政,后宫不能干政,如此一来,虽然平日里如同戴着脚镣一般抑郁,但今夜,却能放开手脚,在这世间至贵处,恣意享福受用。

而今夜除了最高处凤榻上的叶太后最贵外,当属二皇子雍王刘仁最贵。

因为当年天子未登基前,便以雍王为王号。

虽还未明立太子,但储位属谁已然明了。

所以,除却皇后带着皇妃并诸位儿媳和公主围绕在太后凤榻边,讨好哄逗着并不大高兴的太后外,其他人则大都围在雍王刘仁左右。

连还未分封的五皇子刘升都“二哥长”“二哥短”的招呼个不停,再加上其他诸王世子的恭维,让雍王颇为受用。

但他自幼受翰林学士教诲,刘仁在未开府前便有贤王之称,所以不会出现骄傲轻狂之态。

言行谈吐温文尔雅,举止得体又不失高贵,不负贤王之名。

唯有晋王刘正及永宁郡王刘实不阿附,两个皇族中少见好武之人,坐在一旁相互对饮,看着另一边的热闹,不时冷笑两声。

说来也有趣,这两个好武的天家子弟,竟以武王为志,且常挂于口边……

若非念在他们还坦荡,怕是早已凉凉多时。

殿下如此热闹,皇台凤榻周围自然更加热闹。

皇后端坐一旁,雍然的面上浮着微笑,看着一群皇妃、王妃及公主们在哄太后高兴。

只是话题换了百般,太后终于还是不大高兴。

皇后看不过去了,提点道:“太后这会儿必是惦念在外为她老人家四处求佛祈福的清儿丫头呢。”

其实旁人哪会不知道,只是大多不愿提起这个夺去了宫中至贵的女人全部宠爱的丫头,可这会儿既然皇后都点破了,她们又怎能再装糊涂下去?

因而一个个夸起叶清的孝心来,又说她有花木兰之孝心,更有花木兰之本领!

太后有此侄孙女儿,必然福气满的盛不下,何不分晚辈们一丢丢云云……

宫里女人,奉承人的本领似是天生。

只要点中题,三言两语就能让太后高兴起来。

太后一手扶着凤榻檐上的金丝楠木凤雕,一手轻轻拍着凤榻上的金丝锦褥,笑道:“前儿小九才派了快马回宫,送回了她在鸡鸣寺、大明寺、灵隐寺、海潮寺沐浴更衣后,用佛前灵香点朱砂为墨,抄写的《无量孝经》。也是她孝心虔诚,我打昨儿起,感觉精神竟好了许多……”

听闻此言,一时间妙语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