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义深悉赵语的为人,如不能为己所用,必先除之而后快。不过从刚才赵语的神色语气来看,这许承龙将来的地位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墨舞陪在赵语身侧,她虽不明赵语现在的心思,却也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当即以言相试,道:“墨舞在楚地也久闻神医扁鹊之名,侯爷若略有积恙自当是药到病除。”
就见赵语神色凝重,只略略点头,墨舞心中奇道:某非赵侯爷当真重疾缠身?
众人心中都各怀心思,唯独许承龙跟没事人一样,一双眼睛紧紧聚焦在墨舞身上。
那洁白的一片背影仿若一汪秋水,有节奏地翻起着阵阵涟漪,似乎在向许承龙暗示着,这背影的主人随时都可能回眸一笑,便如之前策马而过时那样。
“秦越人,人称扁鹊,乃当世神医。”身后的肥义见许承龙盯着墨舞愣愣出神,还以为他是对秦越人不甚了解,忙小声介绍了一番。
两人已稍稍落在了后面,肥义作了个请的手势。
“哦!”许承龙一听来的是扁鹊,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向前紧走了几步。心中不免有些兴奋,一会儿可就要见到传说中的神医了!
肥义却想起了许承龙的举荐,饶有兴致地问道:“先生何故以少主太傅之位相荐,肥义实不敢当也!”
“我与先生初见,即言先生将来必为侯爷所重用,如今先生当知其时实非一时兴起之言了吧!”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肥义自然是一脸受用,许承龙乐呵呵地说道:“先生之才足当此任!”
肥义却大为感动,初遇许承龙时,他对自己确曾推崇倍至,直言主上将重用于我,如今直言相荐,真乃重信重义之人啊!
“侯爷常年征伐在外,我赵国尚未设太傅一职,若侯爷真有心为少主立太傅之职,肥义定当举荐先生。”
“我怎可与先生相提并论!”许承龙心中发虚,顶多混个空衔就差不多了,他可不想越陷越深。
“你我同为异邦之臣,自当互相提携,先生万不可推辞!”肥义热情地握住了许承龙的手,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许承龙一愣,当即与肥义再次会心一笑,两人免不了又是一番互相谦虚吹捧。
许承龙心中却是暗叫好险,自己对各国官职政体只知些皮毛,一则后世所传之史册书简并未详尽叙述,二则各国官职体系虽有相似却又有不同之处,如秦国、楚国就与三晋颇有差别,看来日后官场上的事儿,少不了要向这位肥义先生请教了。
众人拥簇着赵语回到了中军大营帐下,就见一位白发老者,精神矍铄,正负手立于其中。老者一听有脚步声传来,回首一看,相见之下,知道是赵侯来了,忙躬身拜道:“秦越人见过侯爷!”
赵语执手相扶,笑语道:“秦先生行医诸国,神医扁鹊之名播于天下。寡人却让先生久候,是寡人之过!”
“行医治病乃医者之本份,侯爷过誉了。”秦越人忙谦逊一番,又道:“越人此行途经洛邑,常闻周人敬老,故而略作逗留,以为年长之人治耳聋目眩,风湿等症,恰好肥义先生寻至,这才有缘前来拜会侯爷。”
知我者肥义啊!赵语满意地看了一眼肥义,又对秦越人说道:“寡人近些年四处征伐,偶有头疼之症,又常气力不支,还要烦劳先生调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