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小屯子晕过去了!”智柯一听往后一看,之前那个小胖子正昏倒在一个瘦小的妇人怀里。
“咦,烟并未进来啊?小屯子这是怎么了?”珝儿说话间,隐约也觉着有些昏昏沉沉了。
“糟糕!烟没进来,外面的空气也进不来啊!”许承龙开始有些慌了,炉子里的火还没完全熄灭,等到冷却下来,外面的烟必定会涌进来。就算不是如此,这么多人只怕以现在残余的空气也支持不了多久。
“妹妹,听姐姐一句劝,乖乖跟我们回去吧,这里的人都可以从轻发落。”他们在里面一筹莫展,外面的叔姜并不知道,她见烟熏之计久久不见成效,已有些不耐烦了。
“姐姐,你为何如此逼我!”季羌说着见许承龙使了个手势,就听许承龙小声提示着,季羌心中会意,忙道:“姐姐以熏烟逼我,叫妹妹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妹妹误会了!你们快把那些搬走!”叔姜呵斥了一声,又细语温婉地说道:“好妹妹,现今肯来洛邑朝贡的也只有鲁、卫两国。若是遇到战事,只怕他们也是朝不保夕。”
周朝的这些难处,季羌自然知道。叔姜说着顿了一下,见里面没有应答,又道:“好不容易赵国前来求亲,父王可是翘首以盼呐。”
季羌还是默然不语,周王室眼下的困境,她自是知道的。只是她还抱有一丝幻想,若是有可能,她宁愿自己只是一名普通人家的女儿。
季羌看了看许承龙,眼下这一丝幻想似乎就在身边,大有变成现实的可能。
“唉!姐姐知道,让你嫁给那个只知征伐,年近六旬的赵侯,确是委屈了你。”叔姜似是说到了动情处,哽咽道:“若不是发生了九鼎震动那件事儿,这次结亲本应是我这做姐姐的去才是啊!”
“姐姐……”季羌听着也跟着呜咽起来:“我是个不详之人,代姐出嫁,也没什么不可。只是……只是……”季羌涨红了脸,似是下定了决心:“我……我跟你们回去吧!”
许承龙一把拉住季羌,问道:“什么不详之人?”
“赵使求亲,正值我行笄礼之时。母亲求得父王为我祈福,持笺书祭告先祖,却不料宗庙内九鼎忽然震动,宗伯以此认定我为不祥之人,因而许以赵氏为周避祸。”
“荒谬!这种无稽之谈,岂可当真!”许承龙这一句话便如一阵春风,又拂动了季羌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妹妹,你往门口来,姐姐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样的秘密?”季羌犹豫着往门口靠近了些。
“那日九鼎震动,其实是有人图谋偷盗九鼎,在地下偷挖地道之故。你可知那人是谁?”叔姜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紧要的地方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季羌忙追问道:“是谁?”
“是我!”应答的却是个男子声音,话音未落,季羌只觉眼前一阵光亮,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正迎面飞来。
“小心!”珝儿一个斜步,短剑一挑,他力气小,勉强才将迎面飞来的火把搁了开去。
季羌只觉耳边一阵风起,智柯已经冲了出去,就见他一脚踢出,那偷袭的男子猝不及防,闷哼一声,竟然阴鸷一笑,便跟智柯斗在一处:“又是你这老贼!”
“是你!”季羌已经认出来了,外面那人身形瘦高,那个标志性的大铁锤,这不是庞煖手下的人么?
“嘿嘿,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那日便是我领人在地下挖掘地道!”
“庞鬃,事成之后,你可不要忘了今日的许诺!”叔姜笑语盈盈地说着,却是清楚地将瘦高个儿的名字报了出来,自是怕他缩头缩尾,庞鬃自知这里一旦有人走漏出去,那他背着庞煖做的事儿可就瞒不下去了。
叔姜的话便如一把快刀割在季羌心头:“怎么?姐姐跟他认识!”
“那是自然!”庞鬃闷声应答着,就听一旁的陈皋呼喝道:“季羌行为不检,逃婚不归,你们给我往里掷火把!”
这一声令下,顿时就见一个个火把飞了过来,许承龙忙拉过季羌,珝儿舞剑殿后,众人步步后退。
“不好,上面浇了油!”珝儿惊叫一声,就见地上一阵火苗窜起,一下子吞没了好几排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