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常看到夜平并没有直接反驳,心中松了口气,朗声道:“王上,此事蹊跷之处十分明显。一是追捕逃奴,齐国何须派出司马申屠道,只需派来小司徒便可,无需如此隆重。二是申屠道此来,不仅仅是他一人前来,还带来了小司马一人,军司马以下三十人,可谓近半地官所属皆来,如此兴师动众,狼子之心已然昭然若揭。”
伊常所说,有理有据,无需置疑,夜平对他的评价也没什么提高,只能说是明白人。
“司徒认为本王该如何应对?”夜平继续提问,想要多了解现在的情况。
伊常面上放松,侃侃而谈:“王上,此事有上中下三策。上策,王上可问询申屠道一行,劝返申屠道车马,让申屠道大部返回,言辞可以激烈尖锐,让申屠道感受到王上的威严,只要齐国征伐我国的意志并不坚定,此策大为可行。”
“恐怕司徒想得太天真了,”司马邓九冷笑一声,昂然起身,“王上,如今国家动荡,人民不安,正是国家最脆弱的时刻,齐国对鲁国觊觎已久,多年不动,此次前来,当是心志坚定,不会放弃。臣建言王上扣押申屠道等人,只要扣押住申屠道一行,齐国再有征讨的想法,也肯定无法行动。”
“不可,如此将会和齐国彻底交恶,”伊常反驳,“齐国卡在鲁国外出道路上,鲁国跟外国所有的交易都要经过齐国,如果跟齐国交恶,王上的收入会大大减少,鲁国无需齐国征讨,自己就能内乱。”
邓九横眉竖眼:“哼,齐国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渡过此次危机,王上也能远交近攻,谅齐国也不敢横加阻拦。”
伊常颇为轻蔑的看了邓九一眼:“司马毫无远见之论,实在让我佩服。不知司马想要扣押申屠道多久,又准备如何远交近攻,我看司马恐怕只是空口白话,心中根本毫无论断吧?”
邓九恶狠狠的盯着伊常,伊常看都不在看邓九,转身对夜平朗朗道:“王上,扣押申屠道一行实属下策,即使要扣押申屠道一行,也要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齐国即刻就能打着解救司马的旗号起兵征讨,此所谓‘师出有名’,网上切不可听司马一言误国。”
邓九满脸涨红,强忍着怒气指着伊常:“伊常,按你的说法,对齐国卑躬屈膝,言语指责就是上策,你把鲁国的脸面放在何处?”
“鼠目寸光,”伊常满脸不屑,“说是远交近攻,司马还不是要依附人下,这就是司马的高论?司马不见当年的梁国,臣服于中山国,以求繁荣,如今中山国仍在,梁国已经成为中山国中的一个梁县,前车之鉴尚在,邓九你是何居心?”
“伊常,你怎敢危言耸听,怀疑我的居心,”邓九勃然大怒!
夜平皱眉,高声道:“够了,此事容后再提,让本王好好想想,申屠道既然已经等了三日,就再让他多等两日。”
两人已经有了火气,说话也不再客观,已经开始互相攻伐,他再不阻止,这朝议就要变成泼妇骂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