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复中转头看向马度好久才道:“先生以为我费尽心思的考取功名是为了复仇嘛?”
马度反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就如先生说的如今大明根基稳固学生怎会蚍蜉撼树,更何况我心中本我怨恨何来复仇,我求取功名一为回报岳父,二则是为了有一天能到苏州任职,造福当地百姓。”
“可你的名字?”
吴复中笑笑道:“这是兄长给我取的,让我不忘国仇家恨复兴父亲创立的基业,他也说了不少先生的坏话,让我日后寻先生报仇呢,可他自己却沉溺酒色,早早的去了。”
“你不恨我?”
“不恨。就如旁人评价的那样,父亲短视又沉溺享受早晚都是要败落的。兄长虽然常对我说先生的坏话,可是姑姑却常提先生的好处,我知道若是没有先生,我们兄弟多年前就是阶下之囚了。”
他叹口气又接着道:“如果说从前对那位也许还有点怨恨,直到有一天我问虎子哥恨不恨张士诚。虎子哥却对我说,他爹去平江挖我父亲的墙脚被抓到杀死也在情理之中。
我父亲也一样,想必造反的那一天起便应该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我父亲杀的人多了去了,若人人都来寻我报仇,我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这些年我查了好些书,知道些当年的情况,父亲的最后一程是先生送的,想必走得也安详些。”
“是我给他机会让他投缳自尽的,说来我对不住你。”
“以父亲的性格到了应天,碰上那位只会死得更惨些,只请先生告诉我父亲葬身何处,希望能去拜祭一番。”
“我原本也是不知道,前两年才听魏国公说,他让人火化你父亲的尸首,葬在了王妃常去上香的寺庙的老槐树下,你若是去拜祭莫要引人注意。”
吴复中点点头,“学生知道了,等我回乡成亲后再转道苏州拜祭。时辰不早了,先生早点回家休息吧,学生明天也要吏部报道。”
他刚要起身却发现马度拉住了他的袖子,“先生还有话跟我说?”
马度起身前前后后的打量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犹豫了半天才道:“其实你大可不必留在大明做官,就算不想去书院教书,也有一个更好的去处。”
“先生说的是什么地方?”
“嗯,大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