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还真是个明白人!”胡惟庸的脸上满是恶毒之色,猛地抽出那兵丁手里的钢刀。
“住手!”马度见状不由得大喝一声,忙去抓胡惟庸的胳膊,他的脚刚刚迈出去,胡惟庸手中的钢刀已经插入那人胸膛。
胡三喉咙里咕噜一声,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身体噗通倒在了地上,他隐约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眼前的景物迅速的模糊起来,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啪嗒!马度手里的玻璃片掉落在了铺地的青砖上,摔得粉碎。
胡惟庸扭过头来赔罪道:“下官鲁莽惊到侯爷了,赶紧的把尸体抬出去。”
“呵呵……”马度冷笑一声,“胡相太瞧不起人了,本侯虽然教书为业,却也上过战阵,洪都之战、鄱阳湖之战、平江之战,北伐中原、东海剿倭、收复辽东,本侯见的尸山血海多了去了,亦曾手刃强敌,一个具尸体还吓不到本侯。”
“差点忘了侯爷是见过大场面的,非是下官这种整日忙于案牍之人可比的,既然侯爷无碍,还是接着验血取血,好给犬子施术吧。”
“没这个必要了吧。胡相不是连陪葬的人都准备好了吗?我若是将令郎救活,岂不是白瞎了这一条人命!”
胡惟庸脸色一黑道:“侯爷什么意思?”
“胡彦清爱酒后飙车,在闹市撞伤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是这车夫还有些良心怕是早就撞死人,他今日重伤昏迷乃因果报应。
本侯原想尽医者本份救他一救,胡相却只当自己儿子的命是命,却将旁人当做蝼蚁肆意冤杀。我若真救了胡彦清那才是无颜面对自己的学生,一报还一报,就让你的儿子给他陪葬吧!”
马度拾起脚下的药箱,扭头对张五六道:“五六背上他的尸体,这是你欠人家的。”
张五六自然言听计从,他人高马大两手一抓,就把那尸体扛在了肩上。
胡惟庸有些慌了忙拱着手道:“侯爷太小题大做了什么,杀个把人对你我这样的人来算的了什么。”
张五六道:“相爷弄错了,这样的事情在俺们侯府从未有过。”
“五六,跟他费什么话,咱们走去应天府!”
胡惟庸一挥胳膊,“拦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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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公侯的府邸,胡府的门脸要寒酸很多,毕竟朝廷的律法在那边摆着呢,可胡府之中庭院重重,不少都是新修的,也不知道强拆了多少的民居。
管家领着马度还没有进后宅,胡惟庸已经快步迎来,还未到跟前,他便远远的深施一礼,“侯爷高义,万万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马度已经好久没有跟胡惟庸有过接触了,自从他派儿子来给马度行贿,马度在暗地里向老朱告了他的刁状,也许他被老朱私下里斥责了,反正跟马度再没有任何的往来。
随着胡惟庸权势渐涨威福渐大,两人偶然在宫里或者衙门里头见了面,也不过是略一拱手点头而已。若不是眼下求着马度救他的儿子,怕不会这般的礼下于人。
“本侯不敢不来啊,不然我的名声可就要臭大街了,以后怎好站在三尺讲台上教书育人哪。胡相的主意真不少,就是太下三滥了。”
马度不相信那些仆役和差役有脑子和胆子逼迫他堂堂国侯,定是胡惟庸授意的。
胡惟庸倒也光棍,“下官只怕侯爷不肯来,实是无奈之举,恳请侯爷先救小犬,日后定亲自上门赔罪相谢。”
“不敢当,本侯尽医者本分罢了,咱们不要再费唇舌了,还是先救治令郎要紧!”
“正是!正是!侯爷里面请!”胡惟庸亲自引路,带着马度进入后宅。
胡府的前院虽然说大一些,可倒也是寻常,一进了后宅才是别有洞天。假山奇石、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标准的江南园林,可见是精心修葺,怕是花了不少钱财,以胡惟庸做宰相的俸禄怕是十辈子也修不起。
马度随着胡惟庸进了一处轩敞了院落,门前有几个年轻的女子在外面哭哭啼啼的,估计是胡彦清的侍妾。
胡惟庸不耐烦的摆摆手,“都在这里呆着做什么,都走,莫要干扰了侯爷施术。”
马度从张五六手里接过药箱,“五六你也在外面等着,不要聒噪胡乱说话。”真的很担心这二货会说什么胡彦清是被他咒死的。
“都闪开!都闪开!马侯爷请来了!”
屋子里面人也不少将卧房塞得满满的,一进去两个女人就拉着马度哭求,救救她的儿子或者丈夫,不用问便知是胡彦清的老娘和正妻。
“都出去,都出去!”胡惟庸命令丫鬟婆子将二人架出去只留两个大夫。
躺在床上的胡彦清,脑袋上裹了一圈的纱布,俊朗的面庞脸色煞白,脸上是豆大的冷汗,嘴唇带着一丝的血迹微微的哆嗦着,还在昏迷之中。
马度掀开他的眼皮瞧了瞧,又解开的他的小衣,只见他的肋下一片青紫,估计是出车祸的时候撞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
他又取出血压计给胡彦清量了量血压,而后问那两个大夫,“你们两个诊断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