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亲卫突然跑进帐子里面道:“殿下,宋国公来了!”
朱棣黑脸泛红,放下手里的酒碗道:“他来本王这里做什么?”
平安和李景隆都没有喝酒,两人都是清醒的很,李景隆咽下一口马肉道:“八成是看到你的勇武,这不又来招你到麾下了。”
朱棣嘿嘿的笑道:“他若是不摆大帅的臭架子,跟我好生说话让我参议军务,我倒是不介意跟他一起打仗。”
平安把剥好的鸡蛋放进碧琳碗里,摇头道:“我估计不太可能!”·
“那就等着瞧!”朱棣招了招手吩咐道:“去把冯胜请过来!”
很快就有一个亲兵带着冯胜进了营帐,冯胜面黄短须,五十出头的模样,身量不高但十分的精壮,他征战多年,已经看不出半点读书人的模样。
进了朱棣的营帐,冯胜打量了两眼,抽了抽鼻子,浓浓的眉毛便蹙了起来,然后径直的走道朱棣的身前拱手道:“微臣冯胜见过燕王殿下。”
朱棣哈哈的笑道:“没想到冯公亲临,真是稀客呀,赶紧的在上首再添一个位子,好酒好肉的招待。”
冯胜却拒绝道:“多谢殿下美意,微臣此番来见殿下,实在是有要事相商,不便饮酒。”
“既如此那就站着吧,冯公有话直说就是!”
“听说殿下今日打了个胜仗,还俘虏了一个万户可是真的?”
朱棣得意的笑道:“没错了,冯公的消息倒是灵通,赶紧的把那俘虏押过来给冯公瞧瞧。”
立刻便有亲兵押着那个叫扎乃吾的蒙古千户进了帐子,冯胜早有准备,通译跟扎乃吾说了几句话便在冯胜耳边一阵耳语。
冯胜眉毛微微一挑,嘴角露出一丝的喜色,对朱棣道:“殿下这俘虏是纳哈出的亲信,若是能拉拢他让他回去劝降纳哈出,想必事半功倍,微臣想把他……”
“你向把他带走是吗?”朱棣端着酒碗嘿嘿的冷笑,“收降纳哈出是朝廷给你任务,与本王何干,本王又不是你的麾下,回头我就把他送回应天,你想要人尽管回应天找父皇去要。”
冯胜一阵语塞,要是早知道朱棣能生俘纳哈出的亲信,估计之前就答应收下他。可眼下只好耐着性子劝道:“殿下不要说笑了,到应天这一去一回不知道要耽搁多久,请殿下以大局为重不要再胡闹任性了。”
朱棣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只是一个顺毛驴,只要多撸几把捧捧他的臭脚,如黄子澄这种靖难之役的始作俑者他也愿以放过,黄子澄有自己的原则一心求死,冯胜只是摸不准他的脾性。
他话一出口,平安就不由得捂住了眼睛,碧琳歪着脑袋问道:“小姑父你的眼睛疼吗?”
“不是,头疼!”他揪了揪碧琳的小辫子,轻声的道:“好好吃饭,吃完了就去歇着,待会儿呀这里可能要出事儿。”
“哦,没事,碧琳最爱看热闹了。”一双黑漆漆的大眼满眼期待的观察着现场。
“本王胡闹任性?呵呵……”朱棣发出一声轻笑,脸上的肌肉僵硬难看极了,他走到冯胜的跟前道:“冯胜你就是这么跟一个亲王说话的吗?亏得你从前还是读书人,罢了,看在老五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这人你要觉得有用,就拿去好了。”
冯胜没有想到朱棣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拱手一礼,“微臣多谢殿下了!”然后转身亲自给那俘虏解绳子以示笼络,他刚要把扎乃吾扶起来,突然一道黑影扫来,扎乃吾的脑袋就在他的眼前变了形,红白之物迸射而出!
高丽人并不认识梁静茹,可他们就是勇气十足,历史上大明在平定辽东之后设置铁岭卫,高丽人就坐不住了,侍中崔莹和高丽王王禑定计出兵辽东,李成桂反对无效。
高丽王逼着李成桂带兵出征,可过了鸭绿江之后,李成桂就以各种的理由请求班师回朝,高丽王不许。李成桂干脆说服搭档曹敏修发动兵变,回返开京废黜高丽王流放崔莹,开始自己真正的权臣之路。
因为某人的小翅膀胡乱扑扇还占了耽罗岛,让高丽人的野心提前释放,决定趁火打劫冒险一搏。不要低估棒子对辽东的野心,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有棒子的雌性运动员在长春的领奖台上宣示对长白山的主权,说那是他们的神山。
一个奴仆到了主人的家里,发现后花园里有一株漂亮的花卉,他很喜欢便每天无微不至的精心的照料,有一天他被放良了再也见不到那株花儿,便处处跟人说旧主花园里的那株花是他的,大概就是这么道理。
“侯爷,侯爷!”张五六把马度叫醒,“毛佥事要和高丽人一起出发了,有话要跟您说。”
马度揉揉眼睛忙让张五六传毛骧进来,见了毛骧马度开门见山的问道:“高丽的军营里头有什么动静?”
毛骧道:“他们盘查的紧咱们的人混不进去,不过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个叫崔俭的在帐子里头和李成桂有冲突,两人的意见似乎并不统一。”
“当然,李成桂自然不会和他们一样蠢到家。”
毛骧满脸的不解,“都督说实话,属下倒现在都没有明白,高丽人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小国寡民自己有多少斤两,难道他们不清楚吗?”
马度道:“宇宙国的名头岂是白叫的,乡间的无赖还做着三妻四妾美梦呢,人家好歹也是个国家,难道不准想想,只是敢把主意打大明的头上,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眼下还没有应天的回复,属下攻下开元后是否要先下手为强,或者等他们动手了属下再动手免得落人口实,到时候御史再弹劾属下一个挑起两国纷争的罪名,”
“这个到了开元你随机应变总之不要吃了亏就是,至于挑起纷争罪名,有本侯在,哪会落到你的头上。”
“属下知道了,那个李成桂似乎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届时又该如何处置?”
“这个嘛,就要看他的表现了,嘿嘿……”
纳哈出的大军就驻扎在广宁城北五十里外,虽然双方还没有正式开战,但是冲突时不时的都要发生,双方都在不停的试探摸底。
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朱棣,他远道而来为的就是痛痛快快的干上一场,现在他兵有粮自成一军,无人约束还不得上天。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武装整齐带着人马溜达,看到有蒙元士卒先是挑衅然后厮杀。
此刻他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嘶哑着嗓子大声的吼叫,“谁他娘的再挡着我,本王回去就打他的军棍!”
他使劲的磕打着马腹,胯下的骏马越跑越快,越过亲兵护卫直跑到队伍的最前头,侍卫亲兵死命的追赶,可惜他们的坐骑没有朱棣的神骏,硬是追赶不上。
对面的蒙元骑兵已经近在咫尺,朱棣心头却没有半点的惧意,反而越发的兴奋,手里的双截棍在头顶不停的飞快的盘旋着,“都给本王把队形收紧了,谁要是被冲散了,别怪本王救不了他!”
比起蒙元士卒略显松散臃肿的阵型,朱棣和他的亲王紧凑的就像是一只箭头狠狠的射入敌阵,朱棣则是那最锋利的箭尖。
呼!哗啦!双截棍化作一道诡异的弧线,狠狠敲在一个蒙古士卒的脑袋上,朱棣根本来不及看清那蒙古士卒的下场,便与他错身而过,不过可以肯定那人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他全力一击可是连三寸厚青石板都能击成碎的,不信人的脑袋比石头还硬。
不等受力弹起的双截棍稳定下来,随着朱棣的挥动便已经扫向另外一人,十年的苦练不是白白付出的,说出神入化有些夸张,说如臂使指绝不过分。
如果说刀子杀人还要在人体里一进一出的话,朱棣手里的双截棍沾之即走,且角度刁钻又快又狠,近乎被他舞成一团虚影,三尺只内无人敢进,就连原本想保护他的亲卫都离得远远的,那些蒙古骑兵死在双截棍下的惨状,他们看得最清楚,
突然手里的双截棍落了空,眼前再没有蒙古人的身影,朱棣便知道是穿透了敌阵,他又向前骑行了一段方才拨转马头,见那些蒙古骑兵竟然已经溃散,不屑的道:“什么无敌铁骑,不过尔尔!”要是早八九十年能说这种话,那便是真的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