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已经伸着脑袋朝窗户下面大喊,“有刺客,快来护驾!”
沐英和郭英两人已经护着老朱靠在墙角,马度拔了张五六的腰间的短铳拿在手中,老朱冷笑一声,“看来咱们来得不是地方呀。”
常遇春抄起一只矮几在手里,“几个臭鱼烂虾值什么!交给俺,俺可是好长时间没活动筋骨了。”
房门嘭的一下被撞开,十几个龟公带着一股浓烟举刀而至,常遇春自然不会客气,矮几一挥就抽倒了五六个,顺手抢了一柄长刀在手里,一刀挥出硬生生的把人砍做两半。
他正杀得痛快,一个黑影从后窗钻进来,动作迅捷犹如一头猎豹,手执一柄短刀直刺常遇春的后心。
“老常小心!”马度大喊一声忙扣动扳机。
嘭!短铳火光喷溅,那黑影在急速行进中的身形不正常的扭曲着硬生生的一变,继续的朝着常遇春扑去。他娘的竟然没打着?老子的枪法已经烂到这种地步了,马度看看张五六,“张五六你放铅弹了没有?”
张五六扣着鼻子反问:“侯爷啥是铅弹呀?”
这一枪虽然没造成什么杀伤,但是却让那人的动作缓了下来,常遇春一扭身就迎了上去,怒吼一声一手挥刀一手挥拳。
那人躲开常遇春的长刀,却躲不开常遇春的拳头,当他把短刀砍在常遇春的肩头时,常遇春的拳头也打在他的胸口。
那人就像是被大炮击中了一样,身体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不等常遇春的长刀射来,又是一个跟头翻进里间。
沐英早就把盾牌的位置还给元生,提了把钢刀杀起来,抹掉最后一个龟公的脖子,又要往里间去追。
马度一把拉住他,“穷寇莫追,跑路要紧!”
曲小婉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往后跳了一步,清亮亮的酒水从壶嘴之中撒了出来溅落在地上,“奴家只是想给公子添酒。”
“玄重你大惊小怪的做什么。”老朱揉揉了太阳穴,“这酒的力道还真不小,是好酒,曲子也是好曲。”
嘭嘭嘭……屋子外面传来不断的爆响,那是火铳的声音,然后就是人群惊恐的尖叫。
老朱似乎早有所料半点也不惊慌,他起身推开临河的窗户,只见亲军都尉府的士卒拿着的刀或拿着火铳在街面上横冲直撞。
几十步的对岸有一家和红袖招正对着的青楼,门前尽是尸体,大股的士卒蜂拥而入,枪响声喊杀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同样的动静从应天城的各处响起,隐隐的还有火光闪现。
“这是个什么情况?”马度不由的问道。
老朱回头道:“你忘了上次白莲教匪准备在应天作乱,最后查到秦淮河线索就断了吗?这两年韩成一直追索,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地在应天有死灰复燃之象。”
沐英道:“这种小事何劳您亲至,还是早点回去稳妥。”
“无妨,正好碰上韩成动手,我心气不顺只当过来消遣。”
看手下杀人当做消遣得也只有老朱了,只是他想不到因为一番好兴致,竟然让自己深落入险境。对岸的那个青楼不过是白莲教在应天最大的据点,真正的话事人却藏身一河之隔的红袖招。
即使不用望远镜也能将对岸的情景瞧得一清二楚,曲小婉心头又惊又怒,实在没想到好不容易建立的势力,还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又毁于一旦。
福祸相依,她在应天的势力虽然被拔出,可眼前却有另外一个天赐的良机,那个站在窗前被众人护在中间的应该就是伪帝朱重八,还能有谁能支使马贼倒酒,而且她也是见过朱重八的画像的。
原本以为只是钓到马贼这条小鱼,谁能想到他却引来一头巨龙,只可惜刚才一声枪响打断了她不然此刻八成已经得手了。
咦?这马贼为什么看着自己笑,看来像是一只狐狸,难道他已经起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