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脚对马度道:“阿弟,这些酒饭拿去让皇上款待诚意伯吧,阿姐再给你做两个菜。”
说起来马大脚比老朱厚道不知多少,老朱从来都不喜欢臣子多吃多占,恨不得他们自带干粮给自己打工,马大脚则是与之相反,即使自己勒紧腰带也要给臣子吃好的。
“不必麻烦,我带着饭菜过去,和他们一起吃,顺便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要事,也能长长见识。”
“也好,若是皇上不许你听就赶紧回来。”马大脚让人拿了食盒往里面收拾饭菜。
“怎么会,小弟好歹也算是朝廷重臣,比刘基的爵位还高,他都能知道自然也没什么好瞒我的。”
马大脚笑笑,“这倒也是!”
马度带上食盒就直奔老朱平时办公的后殿,却发现殿门紧闭,元生抱着浮尘守在外面,见到马度过来就小声的打着招呼,“国舅爷怎么过来了。”
马度指指身后宦官手里的食盒,“我是来和皇上、诚意伯一起吃饭的。”
“皇上和诚意伯在商量要事,国舅把食盒给奴婢,奴婢送进去就好!”元生说着就要接宦官手里的食盒。
马度连忙的拦住,笑道:“元生公公你听错了,我不是来给皇上、诚意伯送饭的,我是跟皇上、诚意伯一起吃饭的。”
元生苦笑一声,“那国舅爷稍等一下,奴婢到里面去问问皇上。”
元生开条门缝闪身进去很快就出来,笑道:“国舅爷,皇上请您进去呢。”
马度从宦官手里接过食盒闪身进到殿中,只见刘基正坐御案前的锦凳上,轻声的给老朱说话,“方山钟灵毓秀,远望如一块大印,又被称之为天印山,虽在平原之上仍不失巍峨挺拔,原本是最合适不过,只可惜当年始皇帝凿山通淮泄了王气……”
马度不由得出口问道:“方山怎么了?”
“这种大逆不道话就算是张定边说的,身为臣子你也不该学给朕!哼!”
马度连忙的跪地求饶,“微臣知错,求皇上责罚。”
“你可知道自朕起兵以来,经历大仗小仗无数,死了多少部下更是多不胜数,花云、胡大海、张德胜,……”
老朱靠在椅背上数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很多人马度听都没有听说过。
“封赏一个世袭的爵位很容易,不过是朕动动嘴皮子的事情,爵位封出去俸禄自然也不能少了,钱粮不会从天下掉下来,还不都是老百姓一锄头一锄头从地里刨出来的。
天下百姓被蒙元盘剥百年,难道朕还要再给他们来上一遭吗?朕总要顾及活着的人,死了的人朕只能辜负他们了。”
“微臣愚钝,不能体会皇上爱民的拳拳之心,还请皇上责罚!”
“这话说的还算诚恳!”老朱一摆手道:“起来吧,你不就是想给花炜谋个出身才拿话来挤兑朕。”
“呃……皇上慧眼如炬,一切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难道不知太子跟花炜是好友吗?等日后太子登极还怕他没有出头之日。书院里像花炜这种情况的学生可不只一个,你为何只对他上心。”
老朱显然不清楚花炜和菱角儿的事,看来检校也不是什么破事都管的。
“那孩子跟微臣学习的时间比较早感情深厚些,现下报仇的事儿也黄了,看他可怜了一些。微臣想给他谋个差事,到澎湖的港务局做个小小的主簿历练一下,不知可否。”
“这种小事也来问朕,只要他能胜任让他去做就是。”老朱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朕问你有关监生到衙门里为何不受重用的事情,你可弄清楚了。”
马度一拱手正色回道:“弄清楚了,问题还是出在监生自己身上,因为他们做事较真又有些急进,再加上年龄偏大所以不太招衙门里的人喜欢。”
“难道认真进取、年长老成不好吗?非要像书院的那些皮猴子轻浮跳脱的才好?”
“书院的学生虽然活泼了些,可进了衙门都是很守规矩的,能力也是半点不差。当然国子监的太学生也是很好的,只是他们工作越努力越让衙门的里的上官或者同僚会感觉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