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凑上来的马度,笑呵呵的道:“小马先生也来了。”
“听说陈友谅兵临城下,就过来瞧瞧,声势还真不小呀!”
朱文英继续的拍着城墙,“虚张声势罢了,等父亲援兵来了,看他能蹦跶多久。”周围的将校纷纷附和。
马度觉得朱文英才像是虚张声势,昨天还说自己可能回不来了,这才隔了一天,哪里就多出来那么多的自信,估计是在变相的给周围的人打气吧。
他下意识的看了扶墙远眺的朱文正,此刻的朱文正面沉如水,没有平日的狂傲,也没有大战前的紧张和恐惧。
朱文正突然的转过身来,眼神亮得吓人,目光在属下将校身上一一扫过,却无人敢与之对视。
“呵呵……”他低声的笑了一句,“你们都抬起头来看着我,我知道你们都嫉妒我,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没办法谁叫我有位当国公的叔父;我知道你们都害怕我,因为我暴躁嗜杀,生怕不小心被我砍了脑袋;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这半年来我不理军政放荡不羁满身的臭毛病,却偏偏揪住你们的一点小错处不放,我知道你都在背后议论我编排我,尤其是我和凤来楼的老鸨子的故事,我已经听了好几段了……”
众将望着他却一言不发,不知道他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城头上安静的吓人,马度注意到身边的张五六却随着朱文正的话频频点头,为了他的脑袋以后还能动弹,马度伸手拉住他的红头巾。
朱文正突然变得声色俱厉,“不过这没有关系,因为我也讨厌你们,你们的臭毛病一点都不比我少,只不过我做在明处你们做在暗处,别以为本都督不知道!”
“呵呵……”他笑了笑语气又猛的一软,“不过本都督没打算追究,因为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就在城下,没有谁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活过明天。想要投降的人,我这就把他连同家眷送到城下,绝不拦阻,你们都知道我说话算数的。若有人愿意走的,吊篮就在那边!”他转过身去,不再看众将校,城头上却继续的沉寂,犹如一潭死水,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文正这才猛的转过身,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既然你们不走,唯有同我一途战至城破人亡,至死方休!”
多好的演员呀!马度在心里给朱文正颁了一个小金人。可惜再好的红花也得绿叶衬,偌大的城墙上就没有一个好配角,马度只好撸起袖子亲自上阵,他撸起袖子大喊了一句,“至死方休!至死方休!”
这一句犹如油锅里被浇了冷水,整个城墙上都沸腾起来了,“至死方休!”“至死方休!”“至死方休!”。将校士卒个个抽刀拔剑,仰天大喊,声彻云霄!
见朱文正朝这边看了过来,马度笑着冲他微微一拱手。朱文正点点头,双手一压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听他铿锵有力的道:“邓愈听令!”
“末将在!”邓愈上前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