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方便杀,但是钟离要杀什么人,根本不用向任何人交代。只要来个先斩后奏,造成既成事实,哪怕嬴政事后追究,最多只能埋怨几句,不可能拿钟离怎么样。
身边的高手走的越来越多,甚至连秦宫的人也离去,嬴政总有点不习惯,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而在颐陵殿的嬴艾,嗅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以往颐陵殿周围密集的各家探子,同一时间都消失了,说明胡姬、林叶不在秦宫,带着高手都走了。
没有人监视颐陵殿,本来这是好事,可嬴艾却发现其中不寻常。颐陵殿的人虽然被禁足,但是同一屋檐下,宫外的事或许不清楚,但是宫内的事情,还是能打探出一些事情。
嬴艾皱眉道:“事有反常即为妖,胡姬和叶子姐姐都去了终南山,走了太多的高手,敏代姐姐又不管事,千葵也回了血凡楼。不但秦宫空虚,太子哥哥身边的高手,只剩下钟离姐姐一人,这很危险。”
莫婆婆苦笑道:“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空虚只是假象,就等着某些人自己钻进来,好借题发挥。主子啊,我们可不能自己跳进去,钟殿和北宫已经联手,很明显就是为了对付我们。”
嬴艾思索道:“我们不可能跳出来,如果别人跳出来,目标肯定是太子哥哥。计划虽然好,故意造成空虚的假象,可太子哥哥身边真的没有什么高手了,这是事实。如果出现某些事情,引走了钟离姐姐,太子哥哥落了单,那就非常危险了。”
莫婆婆笑道:“大王不会离开秦宫,又怎么会落单呢?难道某个同行,敢闯进秦宫,刺杀大王吗?那不可能,除了绯月,别人偷入秦宫,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如果真敢刺杀,我肯定会出手的。”
嬴艾计算道:“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婆婆的存在已经被很多人知道,如果对方想要刺杀哥哥,必定在几个呼吸之内完成。从颐陵殿到寝殿,哪怕快速赶去,也需要半柱香的时间。这个时间太长了,我们根本阻止不了,那又何必再出去,免得犯了忌讳,毕竟我们都被禁足了。”
无论嬴艾怎么想,都没有办法帮到嬴政,那些未知的危险,被禁足的她,根本出不了颐陵殿,只能干着急。
不但嬴艾这么想,身处钟殿的敏代,也是这么想的。只能嘱咐钟离,最近就不要训练了,在胡姬、林叶没有回来之前,必须寸步不离地跟在嬴政的身边,免得被宵小之辈暗算了。
咸阳局势很微妙,看似铁板一块的秦国政坛,私底下暗流汹涌。明面上众大臣拥护嬴政,但是许多权贵,都做出了超越底线之事。先有零羽吃闭门羹,后有嬴政与供奉们撕破脸,然后现在攻占了寿春。
吞并了楚国那么多土地,哪怕嬴政没有说,许多权贵都派出手下去秘密侵占,取得自己的利益。对于这些,嬴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到打压那些人的时机。
对于即将到底的刺杀,嬴政依然一无所觉,身边有钟离在,不会害怕有人敢来刺杀他。现在的嬴政,全身心地筹划统一大战,吞并楚国全境,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那么秦燕之战,作战计划就要摆在案头。
在嬴政布局的时候,荆轲也在布局,三天三夜的静思,荆轲从易水总部走了出来。
燕国,武阳城十里之外,有座用枯树藤蔓围绕的庭院,一个石桌,几间朴素的茅屋。
高渐离坐在那里饮酒,眼神微咪,好似在想着什么。
荆轲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坐在高渐离的旁边,抓起酒壶往口中猛灌。高渐离心疼道:“大哥,少喝点,我这里不比城里,储存的酒比较少。”
战国时期,粮食紧缺,能饮酒的都是贵族,平民不允许储藏酒。贵族使用的都是酒樽,平民偷喝酒水,只能使用酒壶,甚至许多人都以清水代替。
荆轲大咧咧地言道:“我兄弟饮酒,其他人哪敢多话?酒不够无妨,过几天直接去城里取,要多少有多少。”
高渐离摇头苦笑道:“雪女旧伤未愈,我是不可能去城里的,那里的生活并不适合我们,人多嘴杂,也不方便疗伤。”
荆轲言道:“终南山一役,对雪女打击很大,我没料到冰玄女会出现。如果早点知道,就不会安排你们前去。”
高渐离言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看你的表情,好像被什么人气的,整个武阳城,还有谁能把你气成这样?”
荆轲叹道:“不怪别人,我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只是被人当面点破,心里不平衡罢了。”
详细地对高渐离叙说了经过,燕丹说的那些话,明显有激将的成分在里面。荆轲可以有许多办法拒绝,但最受不了的就是尊严被人鄙视。
“为了易水,本该不能有尊严,那是义气用事,非一个首领能要的。可我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别人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在乎。我本是书香之家,礼义廉耻、道德尊卑在心里根深蒂固,虽说是江湖人,但我却做不到江湖人的豁达。”
高渐离劝道:“大哥是易水首领,该忍的时候就要忍。”
荆轲正色地言道:“忍不了,我要入秦。”
听到此话,高渐离倒吸了口凉气,一把抓住荆轲的手,极力地劝说道:“我知你的心思,你的一生都没踏入过秦国,只要你入秦,必定是刺杀公子。”
“你不能去,公子身边高手众多,你根本杀不了他。最近的情报显示,胡姬公主和林叶去了终南山,钟殿和北宫已经联手,那里还有晨曦和鸡鸣。那么多人不在咸阳,故意让咸阳城空虚,就是等着人跳出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哥还要入秦,很可能见不到公子的面,就会被同行诛杀。大哥虽有巅峰极品实力,但是在咸阳城比你实力高的人太多,你很难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