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三十三章 以聂家之名

新刺客列传 世尘风 4396 字 9个月前

又看了看河畔的血凡楼楼船,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留念不舍的神色,义无反顾地登上一辆马车,在马夫的驱驰下,驶出了牧场,消失在远处。

刚驶出牧场,马车上打出一杆高大的旗帜,一个‘聂’字旗,几里之外的人们都能看见。这杆旗帜打出,在牧场的聂家人,倒吸了口凉气,都露出不安之色。

这杆旗帜的含义,在江湖上很有历史,但凡旗帜打出,代表着某个势力的首领有重要事情外出,途中所遇的同行,都要行个方便。当然了,如果对那个势力有仇的,就会全力进行攻击。

这样的行为,对于敌对势力来说,相当于一种挑衅。所以不管是王恒、还是丽姬等各家首领,在外行走的时候,都不会打出自家的招牌大旗。

零羽打出这样的旗帜,就是以聂家之名,给江湖上各路同道,借个方便之道。许多同行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笑意,聂家本来很弱小,但自从零羽成为嬴政的女人以后,在江湖上也没得罪过哪家势力,自然不会去阻拦。

一旦谁在这个时候出手半途行刺,就代表了某个势力向聂家宣战,双方势力以后会就进行长期的争斗,直到一方瓦解为止。

其中有心人联想到怡欢院之事,明白了零羽的行为,意味深长地看着。因为他们知道,肯定会有人出手。刺客的世界,既然敢刺杀林笙,还让银铜死在密室,就肯定敢刺杀零羽。如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的话,那就不叫真正的刺客,更会被同行们鄙视。

以聂家之名,谁会前去挑战呢?

人们不禁看向牧场,无数的探子传回来的情报,除了零羽和一位马夫,再无其他高手相伴。这样的刺杀机会,估计除了今天之外,以后不会再有了。

如果零羽不死,那么以后针对她的刺杀,将很难再执行。马车驶去的那么远,哪怕秦王嬴政得到消息,再派强者去保护,可就迟了。从马车奔驰的速度就可以计算出,就算巅峰极品强者去追,也很难在一个时辰赶上。

秦宫,华阳宫的无字碑前,嬴政也听到蚕桑女的传音,脸色变得煞白,他明白零羽想要做什么,也知道她想要澄清什么。

嬴政痛苦地言道:“羽儿啊,你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就是想要为聂家洗脱嫌疑吗?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聂家的忠诚,你只是不愿让我难做,以聂家之名,堵住其他人嘴罢了。”

零羽的这一招,非常的危险,但也最是能澄清银铜清白的佐证。虽然还没有查清银铜为什么会出现怡欢院,但是零羽打出聂家的旗帜,以聂家之名,告诉中原的每个人,银铜是清白的,不是杀林笙的刺客。

零羽能这么说,其他势力也紧随而上,在很短的时间里,许多势力都用自己的方式,将声音传递到嬴政的耳中。

其中就有在秦国的列国使节,代表各自的声音,叙说着什么。负刍说楚国刺客不是他派出的;赵嘉说自己还在回国途中,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还未回到代城,派出刺杀行刺;后胜代表齐王,说些杀谁,也不可能杀到林笙的头上。

总之在一时间,江湖上的各个势力,都说着同样的话。甚至远在燕国,过了易水河的燕丹,也传来声音说,他现在连自保都嫌不够,哪敢沾染杀死林笙的后果。

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聂家之名,让所有的势力都动了起来,零羽的目的达到了,就连还在怡欢院的晨曦、宫鸣等人,都不得不佩服零羽的智慧。

可他们也在为零羽担心,现在的她,可真的落单了。

秦国,秦氏牧场,大帐。

看着银铜的尸体,聂家所有核心人物全部到场,露出不愤之色。这是栽赃,以银铜的为人,他怎么会去刺杀林笙?

林笙与嬴政的关系,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常年与林笙打交道的聂家人,自然知道的非常清楚。如果银铜想要刺杀林笙,机会太多了,因为怡欢院他就经常去,也与林笙在密室中商议过许多事,刺杀的机会真的太多。

退一步说,就算真要杀林笙,银铜也不可能当着外人去杀,更不会联系其他高手对林笙展开围杀。哪怕是杀,也不可能使出聂家剑法,银铜是聂家的教官,这个道理他不可能不同。

聂家是个彻头彻尾的刺杀集团,从祖上到现在,做的就是刺杀行当,这本就是个刺客家族。每次做任务,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杀完目标以后,就会打扫现场,不被人查出来历,又怎么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聂家剑法的痕迹。

看到嬴政抱着林笙的尸体回宫,没有对聂家说任何话,许多人内心不安,都对未来充满了茫然。林笙对嬴政的重要性,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里面许多人做任务,怕消息传回来晚了,都会请林笙传音。

金铜愤愤不平地言道:“这是栽赃,这是宫里某些人,觊觎着大姐牧场指挥者这个位置,故意搞出来的陷害。银铜不是个笨蛋,明明探听到有人对林笙不利,单独跑去营救,肯定是宫里某些人,故意说些让他立大功的话,他才会去的。”

“我甚至都能猜到,那个人肯定说些银铜能够应付,去杀些北宫的下人,就能挽救林笙的性命之类的话。而我家银铜,天真的认为宫里那个人,不会对他说谎。可是现在看来,人家害他是小,陷害我整个聂家,才是主要目标。”

“大姐都已经驱离出宫,如果不是大王用珍贵的长生酒救回来,应该早就死了。我就不明白了,都离秦宫那么远了,为什么某些人还想要害大姐呢?害我们聂家呢?”

“而那个蛊惑银铜的宫女,居然投井自杀了,来个死无对证,这个祸水泼的我们一点辩解的理由都没有。大姐,我们要立刻入宫,去向大王解释这件事。以大姐与大王的感情,大王肯定是相信我们的。”

大帐中的西步,看着银铜的尸体,心痛道:“大王会相信我们的,整个禁卫军的人都可以做证,以银铜的为人,不可能去刺杀林笙姐姐。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银铜兄弟为什么要去怡欢院?每次去的时候,都会提前跟零羽和我打招呼,他不但单独跑去,还死在了那里,完全一点征兆都没有。”

“银铜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牧场跟我们训练,基本上很少出门,怎么可能与那些来历不明的刺客勾搭上?就算要联系,他也没那个机会,特别是这次出去前,他都有三个月没离开过牧场一步。如果他在牧场与什么外人有联系,血凡楼的不可能不给出警示。”

坐在下首的蚕桑女言道:“西步说的不错,牧场但凡出现来历不明的人,哪怕是传音,船上的人都会提醒零羽和西步。阴月和钟合经常来回走动,我更是时刻盯着牧场的一举一动,以防像墨舞安那样的强者再次来牧场闹。银铜确实三个月没有出过门,也没有出现其他高手的传音。”

“银铜对外联系最多的,也只有林笙和芈润,所说的都是牧场军备训练之事。如果说银铜要杀林笙,反正我不会信,因为他杀银铜的机会太多,不必赶在这个时候去杀。何况他在牧场还有家眷,他不可能拿整个聂家去冒险。”

坐在主位上的零羽,心里非常痛苦,却不能表露出现,这个时候零羽地自己默念,不能乱,更不能慌。聂家与禁卫军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许多矛盾都平息下去,眼看着两家就要融为一体,许多禁卫军的人娶了聂家女子为妻,许多聂家兄弟娶了禁卫军兄弟家里的姊妹,只要再多一点时间,牧场将变成铁板一块。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能乱,必须要想要妥善的保全之道。

沉默许久的零羽,听着大家在大帐中议论,苦闷道:“大王相信有什么用?如果其他人不信,我聂家最差的后果,也只能迁移出牧场,避嫌待查的结果。”

“查是肯定会查的,而且会派捕快营的人过来查,我们都不能插手。可那位宫女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在这段时期,为了让牧场正常训练,只能将聂家和禁卫军的兄弟分开。”

西步傻了眼,拼命地摇头道:“那怎么行?许多训练计划,都需要聂家的配合。就算银铜兄弟死了,训练计划也要按时进行,不然战阵的效果根本体检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