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跺了跺脚,脸色狰狞道:“不能再等了,本侯心意以决,传令下去,全军入城,直接攻入吕府。如有阻拦,都给我冲开,全城搜索吕不韦。只有杀死吕不韦,天亮以后我才有理由对太后和大王解释,吕不韦不死,那我就会死。”
内史肆和令齐同时哀叹一声,还是走到这一步,这么孤注一掷的做法,完全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咸阳城这么大,只要吕不韦想躲,一夜的时间根本找不出来,更何谈杀死他。
既然嫪毐下了决定,他们也只能照办。
嫪毐又言道:“进入城以后,肯定会与城卫兵发生冲突,大家尽量冲散了他们,不要多做杀戮。城卫兵主要听华阳宫的命令,不会听我的,大家也要约束好自己的部下,除了吕府,其他府邸只搜查,万万不要杀太多的人,更不能动他们的财产。”
在嫪毐想来,杀一些下人,那些权贵也不会说什么。可万一动了他们的财产,那么此仇就难消了,以后必定会找自己的报复。他不想将事情做绝,只杀吕不韦一人,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年,也明白惹得众怒,自己也活不长久的道理。
想的虽好,可现实并不是这样。
大军刚入城,就与城卫兵发生了冲突,嫪毐也不与他们多说,以一万戍卫军为冲锋箭头,一路冲向了吕府。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城卫兵根本合拢不起,只能在各个小巷中与嫪毐的私兵争斗。
别说城卫军,就是函谷关的大军开来,也不是戍卫军的对手。这一万戍卫军纪律性非常好,作战素养也强,嫪毐说攻击吕府,他们就直直地冲向吕府。至于去其他地方搜索的任务,就交给那些散乱的私兵去做。
城卫府,内史腾坐在主位上,听取手下传来的消息,叹道:“尉缭大哥,我们就这么干坐着吗?嫪毐已经入城了,除了一万戍卫军,他的那些私兵在咸阳各处掠夺,我大秦哪里有这样的野蛮的军队?”
尉缭摇头言道:“具雍城传来的消息,大王冠礼前曾经遇刺,索性伤势不打,顺利地完成了冠礼。大王不可能即刻返回咸阳,至于嫪毐要闹成什么样子,自然有大王去收拾他。”
“我不让你大举出动城卫兵,主要是为你好。你也知道,城卫兵一直是华阳宫的那些控制,绝大部分都不会听你的调令。如果所料不差,华阳夫人必然让他们防守宫门,所以愿意听你调令的这些兵,就不能轻动。”
“无论是城卫兵,还是嫪毐带来的那些兵,都是我大秦之兵,都是大王的军队。哪家损失大了,损害的也是我大秦国力。至于你手上的兵,在必要的时候要用在最佳的场合,比如咸阳学宫,怡欢院等几处。”
内史腾听的点了点头,道:“那两处我已经派出三千人过去了,现在城卫府只有两千兵力,在宫门前的兵力最多,足足有五千人。只有少量的人在巷战,更多的是各家大人府邸的私兵,嫪毐的私兵要搜索各家的府邸,他们岂能答应。”
“私兵对私兵,咸阳几乎处处都在交战,这么闹下去,我这个咸阳太守的位置,估计做不长了。那些列国也派人混杂在其中制造混乱,而我却坐在城卫府不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尉缭叹道:“必须要忍,对方兵力比我们足,战力比我们强,就算你出去,也做不了什么事。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你出去被人暗杀,咸阳太守一死,城卫兵群龙无首,对咸阳城的危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