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罗科索夫斯基入住新病房时,鲍里索娃也和往常一样,到医院来看望罗科索夫斯基,准备帮他擦洗身体。但当她推开房门时,却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床单被套都叠得整整齐齐。
发现罗科索夫斯基不知去向,鲍里索娃立即慌了神,她冲出病房,一把抓住一名路过的护士,指着屋里的病床紧张地问:“护士同志,你知道床上的伤员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我不知道。”那名护士摇了摇头,如实地回答说:“可能是转院了。”
“转院,转到什么医院去了?”见护士一问三不知,鲍里索娃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护士见过鲍里索娃,知道她和住这个病房里的伤员关系不一般,每天还专门来帮对方擦拭身体,此刻见她如此着急,便好心地提醒说:“你到院长室去问问,院长和政委应该知道他转到什么地方去了。”
鲍里索娃听她一说完,立即拔腿就往院长室跑。她来到院长室外面,见到房门紧闭,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正当她失望的时候,旁边的一道房门忽然打开了,有人从里面探出身体,望着鲍里索娃好奇地问:“妇女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鲍里索娃看清楚对方的面孔后,忽然惊呼了一声:“季腊达,是您?”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命令,那人从门里走了出来,将鲍里索娃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也吃惊地说:“原来是你啊,鲍里索娃同志,什么时候到莫斯科的?”
“我在几个月前,就调到莫斯科的列宁格勒区工作了。”鲍里索娃在回答完对方的问题后,好奇地反问道:“季腊达,你在这里做什么?”
季腊达战前曾经在维亚济马工作过一段时间,和鲍里索娃是老熟人,后来被调到莫斯科的卫生部门工作,战争一爆发,他就成为了这座军医院的政委。听到鲍里索娃的问题,他笑了笑回答说:“我是这座军医院的政委。”
听说自己昔日的同事,居然是军医院的政委,鲍里索娃真是喜出望外,她连忙追问:“季腊达,你知道科斯契卡…不…是罗科索夫斯基,如今被转到什么医院去了吗?”
“等一下,”季腊达有些摸不清头脑地问:“你说的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吗?”
“是的,就是他。”鲍里索娃有些慌乱地说:“我刚刚准备去病房帮他擦拭身体,你要知道,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帮他擦洗身体的。…谁知道,我今天走进病房,发现他居然不见了,…我听人说,他可能转院了,所以我就来找院长,想问问他转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听护士说,每天都有一个女人来帮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擦洗身体,是你吗?”在看到鲍里索娃点头后,季腊达又接着问:“他是你的什么人?……是丈夫吗?”
季腊达的话音刚落,鲍里索娃就仿佛像旁观者似的,听到自己在用干巴巴的声音吐出一个单词:“丈夫。”但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将罗科索夫斯基置于了一种何等尴尬的地步,连忙又辩解说:“季腊达,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关系,只是战争期间的。只要战争一结束,我们也许又会重新变成陌生人。”
“鲍里索娃同志,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季腊达抬手制止了鲍里索娃继续说下去:“在战争期间嘛,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按照常理来解释的。”
见季腊达表现得如此通情达理,鲍里索娃顿时看到了希望,她试探地问:“你能告诉我,科斯契卡被转院到什么地方去了吗?”深怕对方不答应,她又双手合十恳求道,“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