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观望?难道就不怕事态进一步恶化?依照汤秉灿的想法,应该采取雷霆手段尽快解决朱山海,避免皇太后和皇上被挟持,然后顺藤摸瓜,大肆清洗西北军内部的乱党.......。等等,对方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他当即谨慎的道:“末将窃以为,当雷霆一击,诛灭首恶,如此方能将叛乱扼杀于萌芽。”
左宗棠缓缓摇了摇头,“围歼朱山海不难,难的是保证皇太后和皇上的安全,再则,朱山海未必就是主谋。”
顿了顿,他接着道:“着令各部原地待命不得妄动,妄动者,以叛乱论处。”说着,他站起身提笔草拟了一份电文,“新疆惊变,祸起肘腋,然并未失控,皇太后皇上安好,镇南王安好,为防激化事态,望安西清肃流言,静候佳音。”
镇南王专列被西北军伏击炸毁的消息在刻意散播的情况下很快就通过电报传遍了西北各府县,不论是西北军还是两省官员皆是人心惶惶,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大清最有权势的不是皇帝不是内阁总理大臣,而是镇南王。
西北军公然刺杀镇南王,这无异于叛逆!尽管刺杀未能得逞,镇南王毫发无损,但西北军哗变已是不争的事实,此举不仅是绑架了整个西北军,也绑架了西北两省官员,人人心里都清楚,西北一场大变在即,而且这场大变直接关乎他们的生死荣辱!
安西,浩罕,总督府。
冯仁轩缓缓将手中的电报转给巡抚郑应观,随手点了支香烟,左宗棠这份电报不仅是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也摆明了是不相信他,想想也是,西北军实则一直处于他的掌控之中,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自然是脱不了干系,不相信他甚至是怀疑他是背后主谋都是情理中事。
目前看来,这一切都是出自朱山海的策划,此人多谋善战,屡立战功,素来受他器重,方能一步步迁升到军区副司令员,却没想到居然是一头白眼狼!
这家伙想做什么?推动西北自立?篡夺西北军大权?借助西北军恢复帝制?可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大人。”郑应观沉声道:“朱山海不过一军区副司令员,怎敢如此犯险?其背后是否另有其人?”
有道理!冯仁轩缓缓点了点头,不过,朱山海的背后是谁?皇太后还是左宗棠?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见他不吭声,郑应观抖了抖手中的电报,“王爷就在哈密,何必理会左大人?”
听的这话,冯仁轩点了点头,“给王爷去电.......。”
哈密,州署衙门。
哈密日照强,却也多风,尤其是春夏期间,时常有大风,易知足原本是打算去农灌区考察,因为有大风迹象不得不窝在州署,闲着无聊,索性拉了黄殿元对弈,两人都是臭棋篓子,摆开阵势杀的难解难分。
赵烈文则在一旁专注的翻看着哈密的各方面资料,勤务兵接着送茶的机会轻声道:“先生,哈密知州唐舒望求见,说是有紧急要务......。”
看了一眼向正在下棋的两人,赵烈文站起身来缓步踱了出去,站在台阶下的唐舒望满脸焦急之色,一见赵烈文出来,连忙呈上一份电报,道:“赵先生,王爷专列被伏击炸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