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山县城不大却也不小,城里街道纵横,房舍众多,看的出来应该是极为繁华,不过如今却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易知足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他没去县衙,径直住进了儒学学宫,黑甜一觉一直睡到黄昏时分才醒。
见他醒来,亲卫连忙进来禀报道:“侯爷,江中丞前来拜访,已经在客厅候了一阵子。”
易知足估摸着应该是有了军情,洗漱之后他才缓步来到客厅,拱手笑道:“属下不懂事,怠慢岷樵兄了。”
江忠源起身还礼道:“侯爷连日劳乏,是在下不让他们惊扰侯爷。”
易知足一笑,伸手让座,这才随意的道:“太平军可有消息?”
“直奔天门县而去。”江忠源缓声道:“此时应该兵临城下甚或是已攻占天门县城。”
易知足点了支香烟,道:“如此说来,太平军下一个目标是荆州?”
江忠源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荆州南有长江穿过,北有汉水纵流,背负巫山崇岭,膝伏洞庭烟波,沃野千里,地形险要,既是全楚之中心,亦是湖广形胜之所重,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若为太平军所占......。”
易知足没吭声,他很清楚荆州的战略地位,太平军欲占据湖南,荆州是必争之地,江忠源的来意他也很清楚,是指望他去增援荆州,略微沉吟,他才道:“太平军攻占一地,裹挟一地百姓,从岳州到武昌到京山,由一二万人暴增至是二十万,杨秀清、石达开虽然谈不上用兵如神,却也非是易与之辈,以卵击石之事,本侯不会做。”
见他说的如此直接,江忠源不由长叹一声,“如此一来,湖广危矣。”
易知足压根就不接这话茬,抽烟不语,江忠源看了他一眼,很是突兀的道:“若是由侯爷统兵围剿,如何?”
听的这话,易知足不由一笑,“岷樵兄是打算将本侯架在火上烤?八旗新军,各省绿营,一群骄兵悍将,本侯可没法驾驭。”顿了顿,他接着道:“南洋海军素来只征伐海外,若非担忧太平军顺江而下侵扰江南,本侯才懒的派兵入楚掺和,待的两万八旗新军抵达,海军即刻退出湖北。”
江忠源苦笑着道:“侯爷何尝不是将在下架在火上烤?”
易知足斜了他一眼,正待开口,却听的亲卫在门口禀报:“侯爷,僧王爷来了。”随着话音,僧格林沁已是大步走进了院子,两人连忙站起身迎了几步,进的客厅,僧格林沁便径直道:“发匪直奔天门,应是冲着荆州而去......。”
不等他将话说完,易知足便直接道:“此番前来是解王爷之围,如今武昌是空城,须的防范太平军水师再次攻打武昌,明日我便率部回武昌驻守。”
僧格林沁前来是打算让易知足与他合兵前往增援荆州,听的这话不由一楞,强自笑道:“看来国城兄还是心结未解。”
易知足不接这话茬,径直道:“荆州自古乃东南军事重镇,重兵驻扎,防御森严,太平军不可能几日内攻陷,僧王最好和向荣军门合兵一处再去增援。”
僧格林沁道:“若是向荣已进入荆州呢?”
“那就无须救援。”易知足道:“荆州有八旗水师营,太平军水师不抵达,无法攻占荆州。”
僧格林沁看了江忠源一眼,道:“江大人去置办一桌席面,今晚咱们好好喝几杯。”
江忠源心知两人要私下商谈,当即应了一声,拱手告退,待的他离开,僧格林沁才语重心长的道:“国城这是何苦,元奇与朝廷的关系总的缓和不是,海军协助收复武昌,疾驰京山解围,若是再解荆州之围,岂不更为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