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两人心里都是一阵火热,铁矿的开采是值百抽五,一千万就可抽五十万!一个亿就是五百万!怡良连忙问道:“如此大规模,需要多少人工?一年能够开采多少?”
“这得根据铁路的运输量和钢铁厂的生产能力来决定。”易知足含笑道:“据花旗工匠保守估计,大型钢铁厂一年能够轻松炼五六万吨铁,以这个规模估算,至少需要上万的矿工。”
一年才产五六万吨?怡良心里一阵失望,默算了下,值百抽五,一年的税银则是二十五至三十万两,这也不少了,广东一省一年的赋税才是多少?邓廷桢仿佛是才看见易知足仍然站着,连忙招呼道:“知足无须拘礼,坐。”
见他终于让座,易知足心里暗松了口气,钢铁厂还没开建,天知道一年能生产多少吨铁,他不过是随口胡说,反正等钢铁厂建成也是后年的事了,到时候局面已经完全变了,先哄的两人高兴再说,不如此说,他还真不好解释昌化的二千团练。
落座之后,他才缓声道:“二位大人都知道,最近元奇发生了挤兑情形,如今元奇既要修佛广铁路,又要修石碌至八所的铁路,还有八所的港口,长州造船厂也在建,处处要银子,资金周转有些吃力。是以,有关昌化的情况,还望二位大人守口如瓶,消息若是外泄。元奇怕是要遭受新一轮挤兑,元奇如今元气大伤,可经不起折腾。”
“知足放心。”怡良含笑道:“元奇如今一年的税银堪抵全省之赋税,咱们岂会陷元奇于险境?”
怡良这话稍有夸张,元奇纳税之前,广东一年的赋税——地丁杂税银有一百五十余万两。元奇银行、东煌丝业、长乐机器厂以及即将投产的昌化铁矿这几大家加起来,元奇一年的税银将突破百万,说是堪比一省之赋税,也不算过分。
易知足笑了笑,没有吭声,元奇今明两年将开始推广机器榨糖厂。到的后年,元奇一年的税银,必然超越广东一省的赋税。
冷静下来,邓廷桢开口问道:“八所还有安南和吕宋的劳工?”
“是。”易知足微微欠身道:“八所港口和铁路修建,昌化新城修建,石碌矿山修路,需要大量的人手。一时间根本招募不到足够的青壮,只能从安南和吕宋招募,部堂大人放心,不会给朝廷添麻烦。”
捻着胡须沉吟了片刻,邓廷桢才道:“知足聘请的花旗兵船,能否为水师所用?”
易知足连忙摇头道:“若是花旗战舰介入咱们大清与英吉利的战争,那无异于是花旗国直接向英吉利宣战,雇佣花旗兵船之时就已经声明。只用于护航,对付海盗,不与任何国家海军和水师对抗。”
这事不过是邓廷桢突发奇想,见不可行,他也就搁开手,转了话头道:“听林大人提及,元奇只打算组建二千团练?”
“如今银根吃紧,元奇也不宽裕。”易知足苦笑着道:“再则,在下窃以为团练作用不大,
若是大人允许,元奇能否扩建护商团,将护商团规模扩至一千?兵贵精而不在多,一千护商团堪抵二千团练。”
听的这话,怡良笑道:“知足犯糊涂了不是......。”
“还请大人指点。”
“护商团不也是团练?”怡良含笑道:“无非是名字不同而已,组建团练,冠冕堂皇,护商团却是名不正言不顺,以后别提护商团,直接叫元奇团练。”
“说的是。”邓廷桢颌首道:“护商团本是挂在义勇名下,如今乘这机会正名,叫元奇团勇,若是与英军作战立下功劳,不仅知足可获得朝廷封赏,甚至是授予实职,元奇团勇亦可在战事结束之后以协助治安的名义择优保留一部分下来。”
听的这话,易知足不由的大喜,当即拱手道:“谢二位大人。”
“无须客气。”邓廷桢含笑道:“元奇是商界翘楚,组建团练亦当为表率,城郊组建团练的士绅甚少,元奇组建二千团练,如何能保境安民?西关、河南、花地、长州、洛溪,各建一千人团练,天下承平日久,知兵者寥寥,元奇团练又殊为要紧,本部堂从督标和水师中抽调一批有经验的官兵协助元奇训练团练,知足意下如何?”
这哪里是建团练?这完全是要元奇出银子帮督标和水师募五千义勇!易知足心里暗自腹诽,嘴上却毫不迟疑的道:“部堂大人既然开了口,在下岂敢推诿,元奇资金再紧,五千团练的银子还是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