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伦娣略显消瘦的脸颊微微动了动,然后尽量压下这个让她很不愉快的想法。
看着巴伦娣离开的背影,和亚历山大一起站在台阶上的箬莎忽然微微向亚历山大身边靠了靠,把头向他的一边歪了歪说:
“你是不是应该对你的未婚妻好点?”
“你说什么?”亚历山大诧异的问。
“我是说,她告辞的时候你都没有吻她一下,”箬莎皱了皱与头上耀眼的金发相同颜色的漂亮眉梢“你应该对她表现的温柔点,这样她就会想起做为未婚妻的身份,而不会整天只会去考虑罗维雷家的利益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征服她的心吗?”亚历山大饶有兴趣的看着箬莎。
“或者可以直接征服她的身,”箬莎一点都不退缩的故意和亚历山大对视着“难道你不就是这么征服卢克雷齐娅的吗?”
亚历山大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箬莎,他原本要开口否认,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向妹妹解释说迄今为止自己还只是亲吻和占了点手上的小便宜,实际上到现在他还没真正品尝过那个小寡妇的滋味?
亚历山大有种感觉,不论他怎么解释,箬莎都是不会满意的。
而且认真说起来,他和卢克雷齐娅之间究竟算是什么呢?亚历山大自己也说不清楚。
随着与比利谢利公爵签订婚约的消息传来,亚历山大觉得他和卢克雷齐娅的关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乌利乌头上那顶软巴巴的筒帽被旁边的人蹭掉在地上,然后就立刻被好几只脚踩过去变得破破烂烂了。
乌利乌只能无奈的低下头,尽量不让远处的佩洛托·卡德隆看到他。
这里是台伯河边的一个小码头,到处都是乱糟糟,乌利乌开始不敢跟得太靠近,可又担心会跟丢。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也在跟着那个佩洛托·卡德隆,而且那些人似乎人数不少,他们总是能跟上一段时间后就换人继续跟着,这样即便离得很近,佩洛托·卡德隆也不会轻易发现已经被人跟踪了。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便宜了乌利乌,他只需要远远盯着那些人后面就不怕跟。
只是乌利乌同样不敢离那些人太近,他远远跟在那些人后面,看着他们始终紧盯佩洛托·卡德隆。
佩洛托·卡德隆似乎急着去什么地方,他沿着小码头一直向南走,当来到一处看上去有点僻静的转弯处时,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跳上一条岸边小船,迅速解开缆绳,小船很快就向着河心一座不大的小岛划去。
乌利乌隐约记得那座叫台伯岛的河心小岛上似乎有座修道院,还有些陵墓,不过除了这些应该就没有什么其他别的了。
不过这让乌利乌更好奇,他不知道佩洛托·卡德隆为什么要到那么个地方去,只是看着那些站在河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跟踪者,乌利乌只能躲得更深些,以防被他们发现。
因为离得有点远,乌利乌听不到那几人在说什么。
就在他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船失望的准备离开时,一阵沉闷的“嘭嘭”声突然从四周响起!
乌利乌的目瞪口呆的看到,那几个跟踪佩洛托·卡德隆的人随着这阵阵闷响声纷纷中箭!
乌利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唯恐发出一点的声音,他看到几条矫健的身影从岸边草丛里跳出来,这些人熟练的检查那些中箭的人,当发现有人还没有死时,立刻用短刀麻利的割断他们的喉咙。
看着那些人,原本因为恐惧藏得很好的乌利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因为有点不确定自己猜得对不对,只好冒险向前爬了几步躲在一块石头后面。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些人用一种对他来说异常熟悉的语言相互交谈。
乌利乌带来的消息让亚历山大很惊讶。
用佩洛托·卡德隆做目标,这与其说是发现了线索,不如干脆说是无奈之举。
凶手和幕后的扑朔迷离已经让亚历山大六世渐渐失去了耐心。
他需要一个能让波吉亚家从谣言中摆脱出来结果,同时这个结果又是能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和不但能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而且还都掩盖住也许要比所谓真相糟糕得多的东西。
所以在亚历山大看来,这个佩洛托·卡德隆似乎就是专门为解决眼前难题才出现的。
与女主人的隐秘恋情,难掩的嫉妒和无情的谋杀,这些足以能让罗马人在这种种秘辛中满足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亚历山大没想到还会有人和他一样对佩洛托·卡德隆感兴趣。
“是什么人?”亚历山大奇怪的问。
历史上的佩洛托·卡德隆因为与卢克雷齐娅之间的秘密恋情而最终被人灭口,虽然这些都多少带着点猜测臆想,但是至少说明这个人与波吉亚家的人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现在又听说有人与自己一样在暗中监视这个波吉亚家的仆人,亚历山大不禁暗暗琢磨,历史上这个人的死,也许并不如人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不清楚大人,那些人对罗马很熟悉,而且都很机灵。”摩尔人带着歉意摇摇头“我跟着那个家伙到过两次吉尔皮茨宫,不过都因为有人暗中跟踪他不得不放弃了,不过可以肯定,那个佩洛托·卡德隆与公爵夫人的关系很密切。”
“当然,孩子的父亲嘛。”亚历山大笑了笑“或者说至少他在公爵夫人或某人之间肩负着重要使命。”
“怎么老爷,您不认为公爵夫人怀的孩子是佩洛托·卡德隆的?”乌利乌有些奇怪“要知道几乎所有人都真么说。”
“乌利乌,要知道即便整个罗马城的人都这么说,事情的真相也未必就一定是那样。”
亚历山大很认真的纠正着摩尔人。
他当然不会说出之所以对玛利亚·德·卢纳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有疑惑,完全是因为历史上关于佩洛托·卡德隆与卢克雷齐娅的那个私生子的传言,还有着另外一个更加隐晦的原因。
有推测说,那个孩子其实是凯撒的。
而佩洛托·卡德隆,纯粹是出于为了维护凯撒的名誉和对卢克雷齐娅的爱慕,才主动承认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责任。
亚历山大不知道历史上的真相是什么,如果是真的,那么佩洛托·卡德无疑就是自愿接的这个盘。
由此想象,亚历山大就不能确定现在这个孩子,又是实际上谁的手笔了。
“那些人发现你了吗?”
“不,我比他们都更聪明老爷,”乌利乌满不在乎笑了笑,露出了满口白亮的牙齿“如果可以我还可以继续去监视那个家伙,我看得出来,那家伙对公爵夫人的事很着急,也许很快他就会又要去看望公爵夫人了。”
“那就盯牢点,另外你自己小心,别忘了这里是罗马。”
“您放心老爷,能让我吃亏的人,还没出生呢。”摩尔人自信摸了摸光亮乌黑的下巴。
看着乌利乌那满脸得意的样子,亚历山大倒是并不认为他在吹牛。
摩尔人的机灵与修道士的滑头一样,都是让他们能在如今这个时代混下去的保证。
罗维雷家显然对亚历山大忽然自愿提出的援助有些顾忌,他们并没有离开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很快就是派巴伦娣再次来到了马力诺宫。
再次出现的巴伦娣和之前多少有些不同,与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的态度比起来,她略微显得有些焦急,或者说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不能如往常那样保持清醒。
“5万杜卡特,那么你们想要什么?”巴伦娣看着坐在对面的箬莎“我知道你们一定有需要付出这么一笔钱才能达到的要求,现在可以说出你们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