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相称

上将军府家眷入淮安的第二日,皇上于宫设群臣宴,邀请近臣百官,协其家眷一同入席。

是夜,皇宫中隐约可见零星火光。歌舞升平丝竹声不绝于耳,一片欢乐之中,夹杂着些许热闹的交谈声。和前殿不同,皇后寝宫慧贤宫,清幽寂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皇后今日偶感风寒,未能前往宴席。寝宫中,于榻上闭眼假寐。两旁的宫女添着火炉,隐约听见火苗燃烧的呲裂声。

帘帐之外,宫中太监安德疾步走来,跪拜于地。“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睁了眼,如今三十几岁的皇后娘娘,气质犹存,仪态端庄。本应卧床养病的她,不见疲态,妆容轻点,甚是亲和。

“怎就你一人?吴二小姐呢?”

安德紧张得发抖,低头不敢仰视。“回娘娘,太子殿下于桃园劫路,将、将吴二小姐带走了。”

“没用的东西!”

皇后愠怒,拍了身侧的小桌,厉声呵斥。寝宫中的宫女跪了一地,皆低头温顺,不敢有丝毫忤逆。皇后身侧的管事宫女林兰,如今也已经四十几岁,随皇后入宫,常年服侍左右,是以皇后亲信。

林兰挪步到皇后身侧,低声说了两句,皇后面上仍旧不喜,却没再继续撒气。林兰拉开琉璃帘帐,来到帐前,轻声吩咐。“都下去吧。”

“是。”

安德与宫女们一同低头退下,最后由安德紧闭了殿门。

皇后不耐的起身,拉开帘帐走了出去。“太子究竟是何意?难不成真的要因一个丫头,与本宫置气不成?”

皇后其实并不阻拦苏木与吴善来往,相反,太子有心与上将军府来往,皇后更是高兴。只是也不知为何,偏就和上将军府的二小姐对上了。虽然都是嫡女,但嫡长女为贵。若是吴盈倒好,偏偏是吴善。这让皇后如何不气?

苏木与吴盈无心,大皇子本已为长,难道还得再让大皇子娶走上将军府嫡长女吗?太子是嫡子,偏就差了一个‘长’字,平白落了大皇子一乘,她良苦用心,太子怎就不懂呢?

“娘娘切莫着急。太子殿下向来有主意,定是心中有数才会如此。”

“他若心中有数倒好。近年来也不知怎么,越发的不服管教。本宫为见那吴二小姐,称病不参宴席,可不让尹贵妃赢了先。她今日位坐陛下身侧,受大臣拜见,一定十分得意。本宫为了太子,如此退步,他竟还不知领情,真是气煞本宫。”

“娘娘,殿下一定会明白娘娘用心的。殿下如今帮着陛下批阅奏折掌事,本就十分劳累。殿下年岁渐长,不愿人约束管教实属正常。娘娘莫与殿下置气,惹得殿下心生不悦,落了旁人欢喜。”

皇后长叹了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吴仲先的两个孙女,当真有这倾国倾城的本事不成?不过才刚入淮安,就把太子心魂都勾了去。真是祸害。”

“娘娘,殿下年十七,正是气盛的时候。娘娘原先找了那么多位世家小姐,殿下又可曾动心。殿下一心于朝政,或许只是有几分猎奇之心。娘娘越拦,怕是越不安好,何不就随了殿下。只是次女,皇上也未有太多阻拦,可是我们得了先机。”

皇后面露可惜,转身回了榻。

皇后坐于榻上,林兰便端了杯热茶给她。皇后掀起茶盖,抿了一口茶水,心中郁结,静不下心,烦躁的将茶杯放置在了桌上。

“若是吴盈该有多好,与上将军府嫡长女结缘,可不让尹贵妃坐立不安。这吴盈,可是真受了惊,别是假的才好,就此心性,将来指不定掀起什么大浪。”

“孙大人传话,听闻确实如此。上将军府一直以汤药调养,当不得假才对。再者,此乃欺君之罪,上将军理应十分慎重,不会做此莽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