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见崖乐对父老乡亲的热情表现淡淡，又观二人美不可方物，气质不俗，定是不同凡响之人，他们这个小小的镇子又怎留得住，便再三好言相谢，不舍地送走她们。

“哎呀，这多俊的姑娘，要是能留下来作咱镇上的媳妇，该多好！”

“李大嫂，瞧你说的这话，人家是金凤凰不是小麻雀，怎么会留在你家给你崽下蛋？”陈娘子的话儿有几分尖酸刻薄。

“哟，陈”

“好了！好了！都莫说了。”里正板起脸，肃然道:“那是我们镇上的贵人，是你们能胡扯的吗？都给我消停点，该回家的回家，该干活的干活去。”

一群长舌妇纷纷散去。

崖乐所要办的事情自然是度化河怪，处在人与妖两难之间她颇有感慨：“在上古时代，人与妖相处安然，也不乏人妖相恋的例子，如今人又为何容不了妖了呢？！”

夜叉淡然说：“人只有百年甚至几十年的寿命，而妖命活千年妖力高深，两者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凡人与妖渐渐互不往来，你低估了人类对异族力量和对死亡的恐惧。”

崖乐忽然停下了脚步，神色怔了片刻，抬眸看向走前了两步的夜叉，目光却落在她高挺的鼻梁上，再也没有往上移半分。

“这些年来，我在人间所见所闻尚不能解我心中的疑惑。你说，凡人是长生不老的好，还是仅此百年的好？”

这个问题，夜叉是最适合回答了。

夜叉的神色微凝，眼帘垂下，想了半晌才道：“长生不老是一个人的永生，她身边的人早已逝世，这样的活法何尝不是一种残酷！”

崖乐点点头，随后没有说话，神情间像在思索。

待她们来到渭河桥上，崖乐正要施法结界，夜叉却道：“你今天为帮人治病已是很累了，让我来吧。”

夜叉话完，扬手开始布结界。

崖乐心里感到微暖，轻轻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