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抬头看向街道尽端。
尸体与鲜血铺陈作艳丽的红毯,未燃尽的火焰似明灯点亮两侧。那灰暗肮
脏的废墟中唯一明亮干净的宝座上,正端坐着太刀视若珍宝的源氏家主。
髭切慢慢靠近。
黑发青年紧闭着双眼,仿佛沉睡一般靠坐在宽大的宝座上,苍白的肌肤透露着不健康的青紫。装饰精美的宝座将纤瘦白皙的青年衬托的如精致的人偶,华美脆弱却毫无生机。
髭切单膝跪在赖光脚边,为青年穿上火鼠皮编织成的裘衣。浓郁的红色宛若鲜血,与青年的黑发白肤形成极为惊艳的对比。
待髭切服侍青年穿戴整齐,披在青年身上的火鼠之裘忽然发出夺目的光芒,原本无力的垂靠在宝座扶手上的手缓缓抬了起来,带动腕间的锁链叮当作响。黑发青年纤细的手腕在髭切背后交叠,如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幽深的仿佛泥沼,让人不自觉的陷落直至死亡。
“髭切,”青年将髭切揽在怀里温柔的细语,嘴角满是幸福与甜蜜的微笑,“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髭切。”
青年抬起髭切的头,嘴唇逐渐靠近太刀,却忽然戛然而止。
“家主才不会说这样的话。”髭切微笑着抽出陷入青年胸腔的太刀,鲜血汩汩的顺着刀刃留下。金发太刀平静的扫过倒在宝座上的青年,毫无歉意的歪着头:“真是的,又失败了。”
说罢,髭切仿佛没看到黑发青年仍染着鲜血的伤口,温柔的将再次失去生机的青年拦腰抱起。付丧神拉起青年的手腕,将其摆弄在自己背后,作出两人深情拥抱的模样。看着终于安静躲在自己怀里的家主,金发太刀甜蜜的笑开,只是内心深处有个角落却始终嘶吼着,即使相拥也不能填满那空洞一般的寂寞与空虚。
——没关系,只要家主在我怀中就好。
燃烧的废墟忽然仿佛镜面一般,裂成碎片。
髭切环抱着家主,缓缓走进黑暗。
太刀怀里的合贝发出悲恸的低鸣,仿佛在呼唤着分开的另一半。髭切更将用力的拥住怀里冰冷的身体,像被热情回应一般幸福的扬起眉角,只是这笑容却比哭泣更让人悲伤。
太刀扬起的眼角氤氲着绝望和疯狂,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迷失的刀剑无助脆弱的低泣。
——家主,救救我。
幻境之外。
在烛台切妥协的一刻,刀剑
付丧神们就明白赖光是一定会去解救髭切的。
或者说,其实刀剑们早就知道,赖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髭切,不会放弃任何一振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