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她绝望拿出衣兜里的遥控按钮,在爱德华转身向她开枪前,按下了所有的键。
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还有的爆炸地点在瓦斯房,使得那整片走廊都被炸塌下来。
船身终于要坚持不住了。而船上所有逃窜的人都已经混乱了。
这些乘客都是些发号施令惯的人,船长警告的话他们都没有多少人当听进去,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找生路。
现在是晚上,夜晚的黑暗加深了所有人的恐惧。
人挤人,人踩人。混乱中和父母走散的小孩子,一不小心就会被其他人活生生踩死。
而船上对这里熟悉无比水手工作人员看到这种场景,也顾不上什么其他事,他们直接跑到放置救生艇的地方放下船。
救生小船只有十几个,每艘船只能载十五多个人。根本无法让所有人都离开。
所以,现在基本上都是遵循着先到先得的原则,在后面抢不到救生船位置的人纷纷寻找可以救命的物品。
一个锅炉房的妇女抱着她三岁大的孩子被挤到最后面。她惊恐地见自己离救生艇越来越远,她周围还冒着爆炸留下的烟雾。
轮船的燃料箱似乎也泄露了,还能闻到一些特别奇怪的、令人不安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被挤到哪里去了,只感觉脚下一空,她人就掉到了塌陷的楼梯下。
幸好她紧紧抱着她的孩子摔在了一堆材料上。
而她这才激动的发现,楼梯下竟然还放着只救生艇!
她赶紧先坐进去,然后抬头招呼同伴。他们都是些被挤出来的弱小女仆还有孩子。
可当他们好不容易把船顺着裂开的船身隙缝推到海水上时,一个挺着啤酒肚的黑礼服胖子却突然出现,粗暴的推开她们,还领着另外几人挤上了船。
“你!你们怎么这样!”一个满脸是灰的女人气愤地指着他们谴责。
为首的那个胖子却趾高气昂地咒骂着。
“走开走开。我的命值多少你们知道么?我家产有多少你们知道么!?你们这些人死了加起来还比不上我一半呢!穷人,乡巴佬,走开!”
他这么一说,这些女人们就更愤怒了,都抓着船沿不让他们下水,现在她们半个身子都已经浸在水里了。
这样僵持不下一会儿后,为首的胖男人居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把□□,让这些女人们都不敢吱声了。
见状他满意地笑了,觉得自己保住了命。
而那些抱着孩子的母亲,都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们死了没有关系,但是她们无辜的孩子怎么办······
黑暗里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拿枪的人手感到腕一痛,手里枪也落入水中。接着,他就被人猛的推进了水里。
“无耻。”
少年的咒骂在嘈杂声里格外清晰。
说话的人正是刚从水里爬上来的文森特。他正拿着一把匕首,冷冷地看着水里不断扑腾的胖子。
因为太黑,其他人只是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船中央,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文森特用匕首指着另外几个人大老板们,命令道。
“你们,全都下去。”
那几人对视了几眼,便暗自决定一起上前解决掉文森特。
但他们刚起身,其中一个人就□□脆地割了喉。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他旁边的人只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接着就听到人倒进水里的声音。
第三个人只觉得自己大腿一阵剧痛,急忙起身的他却因为站立不稳,而被身后的几个女人推下水里。
剩下的大老板们见情况不对,连忙下了船跳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而小船终于空了出来。
那几个女人感激无比的看着文森特,都在他的搀扶下全都坐上了小船。而文森特看了看人数,最后放弃了挤上去。
因为小船正好满员,甚至还有点摇晃了。
那些女人见文森特上不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她们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有办法让救命恩人挤上来。
但文森特已经干脆利落地把枪、搜刮来的手电,还有一个从船长室拿来的哨子全部给了她们。
“你们人还是太多,不要轻易离开太远,会有人来救你们的,拿着哨子,见到船只就吹这个试着求救。”
他快速的交代完就打算离开,去寻找新的保命方法。可那抱着孩子的女人一把抓住他的手。
这下她仔细看才发现救了她们的也不过是个小娃娃。
她更担心的追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文森特抬头看了看上面游轮的情况。
船身渐渐四分五裂了,看来他想要上去再找救命的东西也很困难了。
于是,他想了想说。
“我去找找有没有大一点的木板之类的,看看能不能在上面趴着。”
她们静默了几秒后,便立刻都脱下了外套解下围巾什么的,全部递给文森特。
“拿着,万一真的要趴在木板上,披着这些会暖一点的。”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只能这样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和担忧。
文森特对她们感谢的点点头,然后接过东西重新上了轮船。
其实刚开始他没打算去干涉这事的。但当他见那胖子拿枪指向抱着孩子的母亲后,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莉莉丝和祖蒂。
自从那年的袭击事件后,他就八年没有见过那对母子了。当初连告别都没有来得及,而他也不知道那两人现在怎样。
不过,他这时候是没有空去想这种事情了。
既然他脑袋发热把自己偷藏起来的小小船贡献掉了,那他就必须要找个方法自救。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去找爱德华的。
因为这次,他不止是要保命,还要趁这个机会,离开爱德华他们那个危险十足的世界。
没过多久,海面上原本漂浮着的巨轮变成了残破的碎块,全部沉进了冰冷黑暗的水里······
朦胧之中,爱德华觉得头像炸裂开来一样疼痛。
他勉强睁眼,发现自己在家里的房间里。他坐起来,慢慢的等自己的脑袋清醒。
他这是怎么了?
对了,船,那个女人,还有爆炸。
还有呢,接下来呢?
他的门被打开,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进来看到他醒了,又退了出去。
之后管家和鹰领着家庭医生进来,给爱德华做了几项检查,简单询问了几句后便交代给管家几个事项,之后就离开了。
爱德华脑袋发懵的靠在床头,他沉默了好久,而鹰和管家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见人这样,爱德华开口,声音沙哑的问,“怎么回事?”
鹰立马回答道,“我们乘坐的船发生爆炸,我们找到您的时候您趴在了一片浮木上昏迷着,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
爱德华点点头,然后揉揉太阳穴,接过管家递来的水喝了几口水润嗓子。
“我知道,那是那些愚蠢的‘清洁工’干的。这次倒是比之前做法高明多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鹰低着头,自责道,“这是属下的失职······”
但爱德华却摆摆手,看起来不是很介意,“这次是我粗心大意了,没有看出来那个女人接近我的目的。”
一阵寂静无声。爱德华想要再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但管家和鹰还是沉默的站在他床边。他看看鹰又看看管家,这才发现不对劲。
他立马严声问道。
“他人呢?文森特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
爱德华音量加大,语气里甚至带着怒意,“说话!人呢!”
鹰一言不发的跪下来。
见人这样,爱德华眉头皱成一团,死死的瞪着鹰的头。
而管家终于忍住不住了,他断断续续地小声说道。
“先生······我们找了三天了,没有找到,遗体认领处还不允许进去查看,人死的太多了······万分抱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