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人难,做坏人更难

文森特是在急救站的病床上醒来的。可说是病床其实也就是放在地上的单架而已,因为人实在是很多,而且周围的声音还是很大声,尤其是人的心跳声,好像被放大了几倍。

他按着太阳穴想了想,他之前好像救了个小孩,然后呢?

就是这么一想,几个画面就出现在脑子里。不止这样,好像他只要想到什么,就会有无数个有关的信息出现。

这个感觉和以前的读取很像,却又不一样。

文森特还发现,他自己的身体也变化了。他感觉自己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不对,是更灵敏,更加有力量。

他似乎是进化了吗?

在床上待不住,文森特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外面。

漫无目的在走廊上走着,他还能看到许多医生们在救治重伤人员。他隐约能感觉到艾尔法还有其他人在最西边的救护中心。

可突然间,他听到了很短暂的呜咽声。而他不由自主的顺着声音走去。

声音是从一个小仓库里传来,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是病房了。发出声音的人是一个面色苍白,衣裳染血的omage女性。她躺在病床上,拼命的压制住哭泣。

而房间角落的透明育婴箱里,放着一个死婴。

文森特他只能听到那个omage的心跳声。

他走到了育婴箱旁,往里头看着看着,心里有什么让他抱起那个死婴。

他思考着当初在‘回忆’里,他看着那生下他的女人时所感觉到的窒息感。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他对那个‘母亲’,那个母亲对他。所谓母子的联系,到底是由什么情感来联系着的?

此时此刻的文森特依然不懂,但是他是真的无法不去在意。

他抱着婴儿走到那个女性omage身边,淡淡的问。

“他死了?”

那个omage抽噎着说。

“来不及了,他是omage,还、还没有到预产期,我摔倒了——”

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最后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稍微平静了点。她至少在陌生人面前不能这么狼狈。

然后她就见那个少年把死婴抱起,走过来放在她的手里,她无法克制地哭泣着拒绝。少年只是轻声安抚她。

“你抱抱他,看它一眼。”

她居然莫名地无法拒绝,听从了他的话。她接过了面色紫青的死婴,可刚看了一眼她就崩溃了。

那少年却又半吩咐半催促般的说道。

“跟他说说话。”

她抽噎了会后才问,“说、要说什么。”

少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是不是没有话讲了的时候,他才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

“如果他还活着,你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会说的话。叫叫他的名字,你不是他的母亲么?”

女人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睡眠里。

“我的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