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的霸道,不容置喙。
于是,少女眼中重升起了光彩,一如当年得知吕布姓名的小迷妹,满是崇拜。
回到房间,灯火明亮的屋子里仅剩下严薇一人,坐着静静等待。玩累了的小铃铛和两个弟弟,已经被下人带去了休息。
见到吕布回来,严薇先递上了一碗姜汤,然后又去打来温水。趁着吕布喝汤的功夫,蹲下身子脱去吕布脚上的鞋履,给夫君洗脚,然后为他宽衣解带。
脱去只剩一件单衣的吕布趴在榻上,将头枕在双臂。
尽管之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但他的神识却是无比清醒。
将洗脚水倒去的严薇走了过来,坐在榻边,手法轻揉娴熟的揉按起夫君额头处的穴位,令吕布昏胀的脑袋霎时间觉得无比舒爽。
“夫君,三叔公家的孙女儿严琳,今年已有二八之龄,相貌端庄,有大家闺秀的……”
严薇看似唠叨家常般的述说起来,然则不等她说完,趴着的吕布便打断了妻子的说话,语气有些生硬道:“我说过,不想纳妾!”
严家那些亲戚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吕布岂会不知?
想当年,吕布还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时,在他迎娶严薇的时候,除了两位舅哥,这些所谓的亲戚,根本没有一个到场。也没有一个人送过一份贺喜的礼物,哪怕是一句简单的祝福。
这些事情,严薇虽然从来不曾提及,但吕布心里却是记得清楚。
如今,吕布身居高位,这些人就恨不得将自己当做祖宗一样给供起来,好保佑他们升官发财。
这般嘴脸,真叫人恶心。
“可,妾身会老。”
严薇叹了口气,因为总有一天,她也会老,然后长出难看的皱纹。
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再也正常不过,若是只娶一妻,恐会被外人议论,说家有妒妇,
传了出去,会对吕布名声造成不好影响。
女人是种感性动物,她们一旦朝着某个不好的方向想去,九匹马都未必能够拉回。
想着想着,严薇红了眼眶,觉得委屈,却不能说。
此时,吕布回过头来,轻轻柔握着妻子小手,眼眸中温柔万千。
“我这一生,独钟情你一人。”
晚宴的时候,偌大的严府中汇聚了将近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都是严家的族内支脉,和严老爷子或多或少的有着些血脉亲情。
他们今天齐聚严府,自然不是因为一时兴起,而是听说,老爷子的女婿,当朝大司马——吕布,驻足在了严家。
机会摆在眼前,稍纵即逝。
纵使不为了自个儿,也要为了儿女将来。故而他们不约而同的纷至前来,怀着各自的心思。
席间,老爷子介绍了一些辈分较高的老者与吕布认识。
吕布也不摆谱,起身挨个敬酒。
被吕布敬酒的那些老人,也都纷纷从席位起身,嘴上说着不敢当的话语,但他们脸上的得意神色,早已是溢于言表。
试问这天下,有几人能享有大司马亲自敬酒的待遇?
今后说出去,都足够吹嘘一辈子了。
欢庆的酒宴持续到将近深夜,方才散去。
吕布带着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从大堂走出,脚下迈出的步子轻浅不一。
他今晚饮了不少酒,但还不至于酩酊大醉,要人扶回房间。
途经回屋途中的走廊时,有名秀发披肩的青春少女正坐在走廊的梯坎处,背对吕布,双手托着下巴,抬头仰望着星空,怔怔出神。
“当年的小姑娘,都这般大啦!”
不觉间,吕布在少女旁边坐了下来,面带醉笑着说了起来。
回过神的少女见是吕布,一张美丽的小脸儿上明显有些慌乱,赶忙起身,朝吕布施礼福身:“小女子见过大司马。”
吕布微怔刹那,再度从头到脚的打量起少女来,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再三确定之后,他不以为意的招了招手,让少女坐下,不必拘礼。
少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见到少女这般忸怩模样,吕布不禁有些感慨,当年脾气火爆的小姑娘,如今也变得举止有度,长成了亭亭玉立美少女。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从背后给了我一闷棍?”吕布手撑着台阶,笑着揶揄起来,对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
他自问这辈子还没输给谁过,就算是虎牢关独战群雄,也未曾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