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同牢礼!”
…………
“行——合卺礼!”
…………
婚礼的仪式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当进行到拜高堂的时候,戏策因为父母早亡,所以吕布早早的就把荀家的三老爷子荀靖请来了关中,也就是戏策的恩师。
只可惜荀彧荀攸这对叔侄不在,据说是去了冀州。
繁琐的婚礼流程之后,新娘董妍被送往新房,新郎则留在了外边,负责招待府上宾客。
吃宴期间,曹性、侯成这些军中汉子,大都是好酒之人,逮着机会,就对戏策一通猛灌。
没过多久,酒量欠佳的戏策就抵挡不住,扶着墙哇哇大吐。
吐完之后,回来再战,战不多时,接着又吐。
周而复始。
府外,靠近市集的某处偏隅。
一名秀发盘髻的少女怔怔的望向这边,回想起以往相处时的种种,不觉间,落下两滴晶莹泪珠。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他,应该满心欢喜的吧!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觉得无比酸涩。
“昭姬,你看什么呢?”
买来玉簪的青年男子好奇问道。
背对夫君的少女擦了擦眼角,微微摇头,低声轻叹:“没什么,我们走吧。”
以前兄长总是嘲笑他,说山鸡哪能配凤凰,将他的尊严践踏得一文不值。
而如今,可笑的命运将他们位置对调,高攀不起的人,是她。
她就是再笨,也猜得到这位曾被他兄长唾弃的穷酸寒士,就是当朝大司马最为看重的那位‘先生’。
时间转瞬,来到了十月十七。
靠近大司马府邸以东的空地,建起了一座新府,门口匾额上挂着的‘戏府’二字,可知这家主人的身份。
这也是吕布送给戏策的新婚礼物之一。
为此,吕布不惜动用了上万名工匠,愣是在半个月内,赶建完成。
给大门匾额题书之人,是被后世称作‘草圣’的张芝手笔。甭说后世,即使放在当下,也是千金难求的无价墨宝。
府中,管事、婢子、仆人,应有尽有。
也由此可见,戏策在吕布心中分量。
傍晚,月出星空。
清风习习,带来几缕凉意。
庭院中央的石桌,桌上放有一壶凉酒,和一只白玉酒杯。
坐在桌旁石凳上的戏策摇了摇空了的酒壶,眼神迷离,微带醉意的提高了声音,让管事换满,接着再饮。
月光映洒而下,落下的银色光辉披在形单影只的戏策身上,在地面留下一道黑色的孤影,偌大庭院中,显得无比落寞。
想喝一场醉生梦死,却越喝越醒。
“喝酒这种事居然不叫我,戏志才,你可真不够意思!”
青衫白狐脸,俊俏少年郎。
不等戏策招呼,郭嘉就已然在石凳落座,直接伸手抓过玉壶,提在半空倾斜。醇香的美酒顺着细小壶嘴,淅啦啦的往嘴里倒去。
接满一整口,郭嘉尽皆吞入肚中,随后用袖袍洒脱的擦去嘴角酒渍,痛快的吼上两声:“好酒,好酒!”
戏策见状,从郭嘉手中夺过酒壶,给自己满上后,朝郭嘉说着:“张医郎屡屡说过,你这身子骨羸弱,以后少喝酒,免得落得跟我一样。”
郭嘉听到这话,沉默了小会儿,才缓缓说来:“戏志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住着别的女子。”
“住着又如何?我同她,早已是不可能了。在这世间,并不是所有感情,都可以像将军和夫人,两情相悦。”
“既然不想娶,当初你就不该答应。”
戏策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笑容。
坐在对面的郭嘉见到戏策这般模样,心中也不好受,他皱起极为好看的眉头,声音里有着一丝叹然:“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那怎么行,明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不笑,怎么显示得出我心中的高兴?”戏策端起白玉杯,一饮而尽,笑得极为开怀,甚至笑出了眼泪。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