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郭汜直接拔出腰刀,满脸怒容的举起擂上前来,愤怒至极的破口大骂:“李儒,你这头疯狗!你自己想死就去,为什么还要拉上我们!”
这回李傕没再拦着,因为他也恨不得立刻将李儒五马分尸,方解心头之恨。
生死在即!
坐在位置上的李儒纹丝不动,既不求饶,脸上也无惧色,只是如方才一般的平淡语气:“你们觉得归顺了朝廷,就能有活路了吗?”
郭汜手中斩下的刀锋闪烁着寒芒,硬生停在了半空。
“朝廷已经给予了我们赦免,难道还会反悔不成!”他如是质问起来。
“那以后呢?谁敢保证朝中那些大臣不会随便安个罪名,将二位将军处死?要知道,在太师主政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受二位将军的辱谩。你们觉得,他们咽得下这口气吗?”
李儒的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
果然,听完之后的李、郭二人,迟疑了。
“董公待我等不薄,我们自然记得。不是我们忘恩负义,实在是没那能耐,手中仅有七八千将士,根本无力与朝廷对抗。”
李傕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谁不想万人之上。
李儒听后,霍然起身,手指着南方,大声喝道:“几年前,一群头裹黄巾的农民都敢揭竿而起,甚至于差点攻进洛阳。难道二位将军统兵多年,还不如一群贩夫走卒!”
这一声大喝,犹如醍醐灌顶。
李傕、郭汜怔在了原处,之前因为对手太过于强大,所以他们从未想过反抗。
“是想当一方霸主,还是卑躬屈膝的去做朝廷走狗。二位,好生想想吧,告辞!”
说着,李儒离开席位,决然的往帐外而去。
李傕郭汜茫然小会儿之后,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当年作战时的凶戾之色。
朝廷使者被杀,这已成事实。
既然无路可走,不如舍命搏他一搏!
两人见李儒离去,同时转过身来,抱拳齐声挽留:“请军师教我!”
朝廷的诏书很快传至封丘。
李傕郭汜二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听完之后,长吁一口大气,朝廷责骂得越凶,就表示他们获得赦免的希望越大。
果不其然,在诏旨的最后,有对他二人的判决——降级留用。
作为天下人人喊打的董贼余孽,能够留得性命已是万幸。如今还能降级留用,简直是天大之恩。
二人喜不自胜,接旨之后,将使者拉进帐中,好生招待起来。
想当年,董卓麾下勇将无数,然则自董卓伏诛之后,不是死的死,就是逃的逃。
其中势力最大的牛辅前几日被杀,让部下军侯胡赤儿捡了便宜;樊稠在某处山岭落草,说是不忘董公之恩,绝不归顺朝廷,宁愿一辈子呆在深山;张济则带着他侄儿南下去了宛城方向,据说是听信了一位姓贾的文士。
如今李郭二人选择投降朝廷,董卓的余下势力,基本上算是彻底土崩瓦解。
朝廷使者临走之际,李傕郭汜还不忘赠送上一大笔金银珠宝。使者瞅了两人一眼,李傕郭汜自是陪笑连连,使者眼中流露出蔑视的眼神,嗤夷的低哼一声,将财物尽皆笑纳。
随后,在李傕郭汜的带路下,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行程。
然则这支返程的队伍还未走上多远,就突然遭遇到了截杀,死伤殆尽。每个人的头颅都被割下,余下的肢体则被分解剁碎,手段之残忍,令人胆寒。
令人不解的是,这支半路杀出的百余人队伍,为首的居然是个身穿淡蓝衫的阴冷儒士。
…………
封丘军营。
送走了朝廷的使者的李、郭二人重新回到大帐,齐齐舒了口长气,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今天以后,他们就不必再顶着董贼余孽的头衔,如过街老鼠一般。
此时,有士卒来报:“将军,寨外有人求见,他自称是二位将军的故人。”
李傕郭汜听得此话,对视一眼后,皆是面带疑惑,除了樊稠、张济,应该就没有其他人了吧。
“来人可报过名号?”郭汜问。
士卒摇头,如实回答:“那人没说,只说二位将军见了便知。”
李傕思索稍许,同郭汜交流眼神之后,很快有了决断:“带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