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函谷关以北,还有一处尤为重要的城关,蒲板。
这里扼守着蒲津渡口,是自并州进入关中的跳板,也是自关中进入并州的桥头堡。如蒲板不守,则关中不可谓稳固,这也是当初吕布放弃孟津的重要原因。
孟津距关中太远,中间隔着个洛阳,北面又是河内,纵使占据了孟津,也只会是四面孤立无援。
除了函谷关,其余三关亦是尤为紧要。
散关遏秦岭西端,控制着与汉中、巴蜀之间的交通咽喉;武关控秦岭东段,扼守着东南方向的进入通道;萧关据陇山之险,守备着关中西北通道。
关中腹地为渭河、泾河、洛河及其支流形成的冲积平原,畜牧为天下饶,号称八百里秦川。
山川环抱,气势团聚。
“关中之地,极为险固。将军却不能以此怠惰,应当采取更加积极的态势。倘若只想着闭关自守,虽有四塞之固,最后也只能是作茧自缚。”
戏策给吕布敲响警钟,没了进取心,早晚会步董卓后尘。
吕布拱手受教。
随后,戏策又给吕布讲起了目前几股较大的势力:凉州羌人、洛阳董卓、淮南袁术、河北韩馥、荆州刘表、幽州刘虞、益州刘焉。
“刘表、刘虞、刘焉,三人虽为汉室宗亲,不过守成看门之辈,不足为虑。
河北韩馥,虚名无实,冀州牧之位,早晚为他人所夺;凉州羌人,一盘散沙,难成祸患;洛阳董卓,垂垂老矣,不复当年之雄,只剩余威。
淮南袁术,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
挨个点评,不是吕布膨胀,而是如今的他,确有装逼的资本。
吕布拿起笔,在地图上沿着疆界描了一圈,黑色墨迹留下的轮廓,像一头展翅的雄鹰。
“先生,正如你昔日所说,以关中为腹,函谷关为头,并州、巴蜀为双翼,凉州为尾,这只雄鹰就能振翅高飞。现在,并州、关中已入我手,只需搞定后方的羌人,以及右翼的汉中、巴蜀,然后——”
吕布搁下笔杆,眼中战意激增。
“俯视中原,蓄势待发!”
狂欢持续到了深夜,吕布醒来的时候,周围将士都已经趴下,席地而睡。
不知喝了多少坛酒的吕布只觉得肚子胀得厉害,走起路来都能听得里边水的回荡声响。
小铃铛瞌睡来了的时候,就被吕布送进了帐内,此刻估计睡得正香。
吕布起身,发现不远处戏策和郭嘉也躺在草地上入眠。
郭嘉敞开手脚,摆着豪放的‘大’字型,占据了大片空地。戏策则与之相反,蜷缩着身子,甚至还有些发抖。
吕布走了过去,低唤两声‘先生’,无人回应。
他只好将戏策托到背上,然后背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回帐内。
戏策怕冷,即使是最为炎热的夏天,夜晚也要盖上薄毯。
回到营帐,吕布将戏策放在床榻,又给他盖好薄被,然后才出了帐外。
出帐之后,吕布去了小铃铛睡觉的寝帐,将正处于睡梦中的女儿背到身上。
吕布的动作很轻,可还是惊醒了女儿。
小铃铛睡眼惺忪,趴在吕布背上,软绵绵的问着:“爹爹,我们这是去哪儿?”
“小铃铛乖,你在爹爹背上睡一会儿,睡醒之后,咱们就到家了。”
吕布背着女儿,往城内走去。
到了府邸,仆人开门将吕布迎进府内。
吕布将困意十足的小铃铛交给奶娘,让她带去睡觉。
“老爷,这是夫人给您熬的热汤。”婢女端着汤碗过来,放在桌上。
吕布看了一眼,在那碗里放有几小截苦参,想来是专门为他解酒用的。
“夫人呢?”吕布问了一声。
婢女恭敬答道:“夫人在堂内等到凌晨,以为家主您今晚不会回来,就回房歇着去了,要不要奴婢去通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