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听!”中年男人的脸上又凝重了几分。
众人见其不似玩笑,竖起耳朵,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的声音!
“戒备!戒备!”
城关上的喊声响了起来,那些打盹儿的士卒浑身一个激灵,霎时间瞌睡醒了大半,坐着听故事的人也都全部起身,回到各自岗位。
不管来的是敌是友,起码要保持最基本的警惕。
很快,四匹骏马立于孟津关下。
城关上的校尉打着呵欠出来,惺忪的眼睛望了眼下方,懒散说着:“来者止步,通上姓名。”
夜空中的月亮钻进云层,城关下方朦朦胧胧,根本看不清来人相貌。
校尉身旁的弓箭手搭箭上弦,齐齐瞄准关下,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骑在赤菟背上的吕布往前走动两步,抬头望着上方的校尉,淡然的声音里带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本将吕布,奉太师之命来此。”
关上士卒听得此话,面面相觑。方才还在探讨这位青年飞将的传奇人生,如今,居然见到活的了?
“您是温侯?”
校尉试探的问上一声,连称谓都用上了敬称。
关于吕布,在场之人多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其真实相貌如何,谁也无从得知。
更何况,关上灯火忽明忽暗,谁也辨不出关下来人的相貌模样。
倘若是贼军故意来诈开城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堂堂温侯,只带了两三骑随行,深更半夜来到关下,这未免也太不合乎常理了吧。
这事换谁都心中没底,校尉亦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得罪不起吕布,却又害怕其中有诈,只好放低了姿态,赔笑说着:“温侯,恕卑职无礼。请问您有什么物件,可以证明您的身份吗?”
浊河渡口,孟津。
孟津关作为拱卫洛阳的八关之一,北濒浊河,南依邙岭,有山河作托,关隘便于坚守,形成了以关制河、以河卫关的局势。
因其形势险要,又在浊河对岸设立孟津港,驻以军营,与其互为依托,成为扼守北方的重镇。
申时初刻,夜已深沉。
田间聒噪大半夜的野蛙停止了鸣叫,树上的蝉虫也叫唤得累了,窝在枝干入眠。冷清的月光洒在大地,丛林山川,皆是静悄悄的一片。
关上站岗的士卒搂着枪杆,耷拉着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垂点起脑袋,打着瞌睡。
当然,也有些平日里较为相熟的士卒,聚坐在了一起,聊天打屁。所谈论的话题,自然是关外的战事。
“仓老哥,你听说了没有,好像虎牢关快守不住了。”一名精瘦的青年打探起口风。
“成三儿,你小子听谁说的!怎么可能呢,董太师亲自坐镇虎牢关,区区关东小儿,如何能破我西凉的熊虎之师。”体格健壮的莽汉狠狠瞪了青年一眼,显然他是极为坚信董卓能够击败关东的诸侯联军。
昔年,董卓对部下将士极好,如今仍有不少人感恩于董卓,这名汉子就是其中之一。
“谁知道呢,战争胜负这种事情,说不准的。”旁边的士卒也插了一句。
“什么说不准,我西凉儿郎勇猛刚烈,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陈大牛,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关东联军好几十万人呢。几十万呐,什么概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活活淹死……”
“你这厮,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信不信我揍你!”
“莫要争吵,天下大势,岂是我等所能揣摩。”
那位被唤作‘仓老哥’的中年男人摸了摸下巴胡须,他一开口,周围坐着的士卒便都安静了下来。
仓老哥的名讳鲜有人知,据说祖籍是在淮南,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老哥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关外局势无非两种,要么董太师据守虎牢关,击退关东诸侯,要么诸侯合力破关而入。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会殃及到孟津这里。胜,我们继续驻守孟津,败,我们可能会退往关中。”
中年男人将战局看得透彻,也不在这上面多费唇舌,换了个话题:“倒是在虎牢关前,有一人大放异彩。”
“你是说镇北将军、温侯吕布?”起先那名精瘦的士卒接过话题。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你可知他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