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竟会是同一个人,只是几年未见,张飞的模样天翻地覆,从一个翩翩俊美少年郞,变成了一块粗膀体健的黑炭头。
细细辨认之下,果真还有几分相似。
“嘿嘿,还不是因为你。”
张飞怪笑两声,活络起全身关节。
“因为我?”吕布更加不明白了。
“别废话了,较个高低吧。”
张飞懒得多说,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吕布叙旧闲聊,而是要当着几十万人的面前,彻彻底底的击败吕布。
自从那日在涿郡被吕布击败,张飞就意识到了和他之间的鸿沟,为了踏过这条鸿沟,蜕变后的张飞用嗜武成魔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五年多的时间,每天吃饭睡觉加在一起,也不到三个时辰,剩余的时间全都用来习武练矛。
日晒雨淋,风吹雨打,亦从未有过间歇。
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打败吕布而已。
张飞不说这些,吕布当然不会知道,他上下打量了张飞一眼,朗声喊道:“张飞,你斗不过我的,把你二哥大哥都叫上来吧。”
不仅是张飞,吕布心中亦是有着自己的执念,输给你们一回,这一次,我要亲手讨回来!
“吕布,你的自负狂妄仍如当年。你还拿我当五年前的无知小儿么?放心,今天不需他人,只有我张飞一人,便要取你性命。”
张飞虎吼连连,他最是看不得吕布这种视天下人于无物的傲慢态度,和五年前初见时,简直一模一样。
五年前,我小觑了天下人。
今天,是你小觑了张翼德!
是他!
张飞虎目圆睁,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至极。他如何也没想到,一直苦苦找寻的家伙,居然就是这个号为‘温侯’的敌将。
尽管时隔多年,张飞仍旧一眼认出了吕布。就算天塌地陷,忘记了所有人,他也不会忘掉吕布,这个曾让他坠入梦魇的男人。
也只有他,才能击败这么多的敌手。
五年零一百七十九天!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张飞身上的战意激增,早上大哥的嘱托交代,早被他抛在了九霄云外。他现在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击败这个曾经击败自己的家伙,向他证明:我,张飞张翼德,已经超越你了!
没有坐骑战马,便上不得战场相斗。张飞左右扫视,看见公孙瓒身旁一名小将胯下的黑马颇为雄健,过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如同提小鸡一样的将他拽下马来,自个儿乘了上去,然后拔起丈八蛇矛,拍马直冲吕布。
摔倒在地的公孙续被身旁将士扶起,望着那单骑冲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父亲,您可要为孩儿做主,这厮……”
公孙瓒摆了摆手,打断儿子后面想说的话,双手揣在胸前,目光远眺,语气透着些许冷漠:“且让我看看他这三弟,能有多大本事。”
战场之上,文丑已被吕布逼至绝境,胜负很快便能得以分晓。
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文丑并未往联军阵营方向遁逃,而是强撑牙关,在同吕布死斗。
自家主公是个好脸面的人,此战若是不胜,袁绍脸面定会无光。更何况,主公没有鸣金叫撤,他若是因不敌而逃跑,不仅军法饶不过他,别人也会议论袁绍管束无方,甚至动摇其盟主地位。
早在之前,他和颜良不过是介粗莽武夫,因袁绍的知遇之恩,而被委以上将之职。
袁家是天下有名的大世家,多少人趋之若鹜,终不得入门半步,而他两得以在袁绍麾下效力,这本身就已是莫大的荣耀。
故而,他两绝不会做有悖主公之事,纵使战死沙场,也绝不给袁绍丢脸。
锵锵锵
上方的画戟从未停歇半刻,文丑的甲胄上破开数道裂口,鲜血汨汨。
哐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