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田间老农尚需起身擦汗,更何况身着数十斤甲胄来往奔驰的将军。
颜良文丑二人的额上汗水淋漓,当他们看到迎面而来的吕布嘴角挂起笑容,心中皆是一凛,继而因汗水打湿的后背寒意横生,阴冷而刺骨。
无他,只因吕布所带给他两的威迫感,实在太强了!
吕布杀来,两人不肯坐以待毙,交换眼神之后,再度拍马冲迎上去。
颜良照旧是想先手而出,然则吕布经过方才打斗,早已熟知颜良套路,先一步画戟劈落,又借着赤菟的速度,可谓是刚猛至极。
颜良见状,不得已只能将挥出的长刀收回,硬着头皮去扛吕布那力沉无比的方天画戟。
哐锵!
两杆兵器交戈,吕布的方天画戟丝毫无损,而颜良的宽刃刀上,则出现了一道裂开寸长的缺口,就像孩童落下的门牙,把不住风。
马背上的颜良身躯不由往后仰动大半,那股子力道之强,震得他手臂发麻,握刀的右手虎口破裂,流出猩红鲜血。
后面的文丑紧随而来,手中长枪舍弃了狂猛的气势,全力尽出,只求出枪的速度迅闪如电。
枪尖所刺,非为吕布,而是他胯下的赤菟。
文丑心中清楚,如果再像刚才那样硬抗吕布一戟,估计他整条手臂都会因之废掉。
习枪之人,大多都是走的以技破力的路子,整体力量比起使刀、戟、斧、锤等生蛮武夫,要弱上不少。
所以,要想克制吕布,先得杀了他胯下的赤菟!
战场之中,没了战马的武将,无异于自断双腿。
尽管赤菟是匹神驹,但为了胜利,文丑也只能痛下下手了。
枪势如电,一闪即至。
杀不了吕布,难道还杀不死一头畜生么?
文丑眼中精芒闪过,对此很有自信。
咚
咚咚
鼓声瓮沉,在天地回响。
虎牢关上,位于城头正中的牛皮大鼓擂响,一名赤着膀子的壮汉挥动碗粗鼓槌,每一次击鼓,鼓面必为之大震。
频率很缓,慢沉的鼓声里,仿佛是在为天地所奏,又好似是在响应关下的扭转局势,由守为攻。
漫漫黄沙的战场,赤菟粗大的四蹄开始发力,喷吐的气息,渐红的双眸,以及如蛟龙摆动的鬃尾,无一不显出它此刻正极为兴奋。
奔冲起来的赤菟有多快?
风驰电掣。
马背上的吕布手里画戟斜拖,同赤菟的腹部形成一道小小的夹角,激烈的风吹动他鬓发飞扬,战袍猎猎。吕布左手攥紧马缰,神俊的脸庞上升起战意,带有几许洒脱,两旁的人群和旌旗正不断在他眼中后退。
一骑冲来。
没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有的,只是他吕奉先一人而已。
旌旗晃动,号声悠扬。
与之相对的颜良文丑面容凝骤,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吕布人还未至,却已然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战意。
两人在马背上仅仅对视一眼,交流目光之后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不能让吕布抢先!
确认过眼神,两人同时以兵器末端狠狠击在战马后臀,战马吃痛嘶鸣连连,急速往前狂冲。
三骑对冲,蹄声急促,不过眨眼功夫,三人就已经冲至近前。
大战,一触即发!
观战的诸侯屏声静气,仿佛此刻比交战的三人还要紧张,袁绍的手背骨节攥得发白,脸色也没了起初的自信,周围士卒更是悬着颗心,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三人相遇的瞬间,宽刃刀先斩而出,马背上的颜良虎目俱张,口中暴喝,借着这口吼出的气劲,以此提升浑身气势,想要强压吕布一头。
“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