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石门

汉末皇戚 泉释一切 4480 字 9个月前

霎时间,叛军战鼓雷鸣,与前方的白马义从的号角,交相互相,直有一股地动山摇之势。

叛军前军努力保持阵型,推车前行,不少兵卒都是新募士兵,还未上过战场,要不是有着上官威逼,恐怕早就逃了。

很快,白马义从进入射程,一时间,弓弩齐发,特别是叛军缴获的边地床弩,弩箭霎时弹出弩,划破长空,呜呜作响,势如流星般疾速飞往白马义从之中。

那些弩箭长近五尺,粗达数寸,长相狰狞,威力惊人,无论你穿的是数层皮甲,还是铁札甲,甚或鱼鳞甲,身躯挨上一箭,便是一个血窟窿,什么防御都没用。以如今的医疗水准,纵然并非射中要害,单单射中手脚,能够救活的几率,也是十不存一。

换句话说,身中弩箭,就等于宣判死刑,其对士卒的威慑力,比之弓弩刀戟,还要恐怖十倍、百倍不止,特别是那些冲刺的白马义从,再加上骑兵冲刺之力的话,被射中基本就完蛋,毫无生还可能。

不过,好在叛军缴获的能够使用的完整床弩并不多,而且,白马义从也不是吃素的,见到弩箭袭来,并不密密麻麻集结一起,那样只是送命,而是低头分散而去,被射中的话,他们只怪老天无眼。

仅仅只有两轮弩箭,伤亡三百余的白马义从,便撞入叛军军阵,仅仅片刻功夫在,这些幽州突骑的精锐,便将叛军围在外围的车阵攻破,而后杀入面对骑兵攻来,完全忘了训练战法,乱做一团的叛军步卒。

见此,公孙瓒和白马义从毫不犹豫,拿起手中长刀,遇人便砍,而后直攻叛军中军,欲一击便凿穿叛军。而叛军军阵,虽有不少将领带兵抵抗,但皆被白马义从一杀而散,而再加上叛军已经混乱的兵阵,形势已然一击便定。

后方,汉军诸将见到此景,皆是面面相觑,如伏德这样军事经验不够丰富的,只能点头称赞“白马将军不愧为北方悍将”之类的言语。

然而,很显然,对于其他久经战阵的汉军将领来说,心里面都是骂娘了,不是说张纯、张举连杀州郡长官,麾下兵马强悍吗?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公孙瓒攻破了?

尤其是依旧面不改色的麴义,心里差点有种杀人的冲动,在他看来,不是公孙瓒强,只能怪叛军太废了,要是换他,就算没有凉州劲卒,有这么多步兵,照样有办法对付公孙瓒。

当然,在场众人没有想过,短短数月时间,张纯、张举从原本起事时连同乌桓骑兵在内的数万人,一下子扩充到了十余万人马,这支曾经连杀州郡长官的叛军,他们的战力明显要下降不少。并且,公孙瓒的战术在如何废,但是他麾下的白马义从,可却是一点儿也不废的,种种原因之下,这才造就了公孙瓒带着白马义从突进到叛军军阵后,能够一路杀向中军,令叛军胆寒的情况。

来不及再去想叛军为什么这么窝囊,在场汉将,就是像伏德这样军事经验差的,都知道现在正是全军压上的好时机,以叛军这已经局部混乱的情况,只要大军压上,必然可获得大胜。

当下,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返回各部,带领本部步卒,直压叛军军阵,而当先的兵马,正是中郎将孟益所带领的两翼的八千幽州突骑。

(关靖)本酷吏也,谄而无大谋,特为瓒所信幸。

(公孙)瓒好白马,屡乘以破虏,虏呼为“白马将军”。故选精锐三千,尽乘白马,号“白马义从”。

摘选自《英雄记》

初秋时分,辽西郡石门,这座还不是后世名镇的古镇,如今却已经是集结的汉军与张纯、张举的叛军,血战之所在。

两军相对于石门,汉军本阵,中郎将孟益与护乌桓校尉公孙瓒,率领幽州步骑两万,冀州大将司马颜良、高览率五千步卒,并降贼中郎将伏德、破贼校尉麴义一万两千步骑,大战号称“十万之众”的叛军。

幽云大地上,自从前番太平道举事以来,势大的黄巾蛾贼杀了当时的幽州刺史郭勋,和广阳郡太守刘卫,最终被朝廷大军镇压后,再一次爆发了十万人以上的大战。

当然了,张纯、张举的叛军,多是被裹挟的游民,或者慕其二人在幽州名声的游侠儿,虽有十余万人,但是真正战力大的还是二人原本起事时,以各自家兵为底子,组建的亲军,以及三郡投靠乌桓人所组建的万余胡骑。

因此,从双方的精锐来看,汉军和叛军实力相差不大,唯一的差距,还是叛军多出来的那数万相当于炮灰的游侠流民军,一旦汉军和他们消耗太多,无疑会被叛军主力钻了空子。

天边乌鸦盘旋,像是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初秋的野草退去夏的嫩绿,黄绿交叠,就像五彩缤纷的地毯横铺于野。

其上,是严阵以待的三万余汉军,两万步卒排成品字形,旌旗铠甲,光照天地,左右翼各置三千轻骑护卫,他们皆为精锐的幽州突骑,端得是人喊马嘶,气势熏天。

而在汉军中军,仅有三千余骑兵护卫,这些骑兵除了公孙瓒的两千义从精骑外,其他都是伏德麾下的骑兵,是伏德剿灭泰山贼后,缴获了不少马匹,和原本军中麴义带来的凉州骑,一起合编的轻骑。

因伏德这支骑兵,人员参差不齐,战力不被桀骜的公孙瓒看好,故而被安排保卫后军。当然,作为皇亲国戚,也是伏泉的堂弟,公孙瓒本就是伏泉旧吏,他再嚣张也只是委婉的说了后军无人看护,就把护卫中军的事情交给伏德。

秋风吹奏边塞的严寒,以公孙瓒为首一众汉将,望着对面天地尽头缓缓蠕动的黑影,除了伏德面有忧虑以外,其他人都是沙场宿将,面对数倍之敌,皆是面无表情。

公孙瓒平静无波的脸上浮出一丝杀气,以马鞭遥指叛军,扭头问众人道:“吾欲以突骑直破其中军,大军随后压上,诸君可有异议?”

话音未落,其他人还没说话,便见公孙瓒身边一文吏不动声色的出列道:“张纯、张举皆豪族子弟也,生处富宅,其等从未掌兵,表面勇敢,自立建国,内心却怯战无比。似此等人,莫说将军,便是将军麾下随意派遣一将,亦可一战而定其贼。”这文吏叫关靖,本是幽州酷吏,谄而无大谋,却被公孙瓒所信任宠幸。

其实,张纯、张举虽然是边郡豪族子弟没错,也没有过什么好的军事战绩,但毕竟都是做过大汉两千石太守的人,是实打实靠着自己能力取得的。而作为太守,他们自不会像那文吏所说的那么无能,没有掌兵经验,不过开战在即,关靖当然要坚定上官公孙瓒的决心,以及提震汉军的士气,从古至今,都没有说大战之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

闻得此言,公孙瓒嘴角微微上扬,显然,他听得很开心,随后挥鞭直指叛军道:“白马义从听令,杀……”

“杀!”

“杀!”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