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说,“有道理,不过她究竟是井楚然的情人呢,还是那陈思源的?”
又一个交头接耳几句,“你们刚才没看见吗?陈思源对她言听计从呢!井楚然也不甘示弱的买下那镯子拿过来给她看,说明什么?”
我茫然的抓着头发,忍不住想教育他们几句。我知道这怪不得他们,若馥汀兰和陈思源与我无甚关系,虽然不会妄加猜测,相信一些一面之辞,恐怕我也会为了工作紧追不舍。
陈思源接下来的话,让我晕了一晕,他轻咳一声,“各位,今天是古玩专场,虽说不合时宜,不过我并不介意分享。”
陈思源边说边看向我这边,并向我做了一个手势。那手势我当然记得,是我和他之间的一个秘密讯号,当遇见生死攸关的难题时,我们会做出这个手势向对方求救,我听见自己“呵呵”的干笑一声,“这也算得生死悠关?”
刹那间,场内安静了下来,几位反应快的记者立刻将镜头对准了陈思源。
我偶尔能看见馥汀兰的侧脸,在门外捏了一把汗。庄晗晗推我的胳膊,乐呵呵的瞧着我,“哎妈呀,大瓜,小白白,他不是你表哥吗?该不会是要当场表白吧!”
我很清楚,对于陈思源这样的言辞,媒体们定会逼得馥汀兰无路可退,接下来陈思源要说什么,我心下尚且有些难定,若有土行孙的本事,我立刻念个诀,便钻进地缝里,或者将馥汀兰乾坤大挪移,总之我隐约感觉事情要闹大了。我虽然过了一件事能造成心理阴影的年龄和心智,却也不想在巴诺市搞的无处可退,心里顿觉空虚,不清楚为什么馥汀兰非要找个簪子做甚,委实给自己惹麻烦的事,为什么还要趟这浑水,是有多喜欢!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顺手拽下庄晗晗的帽子扣在了头上,又撤下庄晗晗脖子上的采访牌。
“嗨,亲爱的,你不会又要抢独家吧!你怎么连自己人的窝都要端!”庄晗晗有些兴奋,本追着我问,不过看我的架势,他便咬着牙安静地趴在了原地,恋恋不舍的看着我,“我也想去。”
“哪那么多废话!”我真真的哭笑不得,将帽子又压了压,使劲儿冲了进去。
庄晗晗知道我的本事,刚来电视台我就抢过几次独家,加上我们栏目在巴诺市的知名度,很多媒体都会看着这张牌子忌惮几分,我手里挥动采访证,用身体挡住众媒体,尽管那些同行们十分聒噪,我已轻而易举一举冲到馥汀兰面前,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我顺势一把拉过她的手腕,以闪电的速度冲出了人群。
陈思源见我拉走了馥汀兰,是时候的添了一把火,成功的独占鳌头,他对镜头摆了摆手,改上笑容,笑得异常深沉,“我承认,w小姐是我的女神。”
“陈先生,这是表白吗?你知道w小姐的真实身份吗?”陈思源扔出的话得到了很好的效果,引爆媒体后,完全没有人在意顺势逃走的w小姐,他们向陈思源包围过去。
我心中五味杂陈,料想他会这样说,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馥汀兰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是一个是表哥,一个是自己的母亲,这样当着我的面调戏,虽然他专一的狠,我也很怕他那句话说出口,现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可“女神”二字可进可退,他这样既保住了馥汀兰的颜面,也成功的掩饰了“w小姐”的身份,若他硬生生作亲密状,也的确会让人诟病,而如果遇见大度的媒体同僚,说不定会将这壮举和情深意重书写为“欣赏”或“独自之举”,这也未尝不可。我自然相信陈思源的能力,他定会让一切事情处理得如没发生过一般,当然一切都是为了馥汀兰。
陈思源不紧不慢走到一旁,将媒体们的镜头转移至一侧,选了一张黑胶放在唱片机上, 环境中荡漾着悠扬的音乐,他背对着镜头,又将媒体的焦点引导至被一支古玉器前。众媒体以一种坐等大瓜的心态保持着安静,闪光灯不断捕捉着陈思源的每个细节,并不断有快门按下的声音。
陈思源低了一会儿头,而后轻咳一声,慢慢转过身对向镜头,换上一脸和煦模样,“大家都知道,在我国,古人对玉文化的崇拜,最初是出现在农耕生活中,兴盛于北方游牧社会和中原黄河流域的民间生活,原始社会中,玉文化常常与巫神文化相结合,玉崇拜属于一种自然宗教,在特定的时期内,玉是神氐的象征,具有生命和灵性。”
媒体们纷纷由认真的表情转标为意料之外的难看脸色,正有人要发问,陈思源继续说道,“我创建这所私人博物馆,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分享我们国家的历史文化,第二,是帮其中的一些古玩寻找他们曾经的主人,或者曾经拥有者的后人,因为在我看来,所有的古玩都跟玉一样,是有生命和灵性的。这也是组织这次开放日的初衷。如果各位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请留下来参观……”
当众媒体发现他们被成功带偏节奏后,一位女记者迫不及待向陈思源递上了话筒,其他媒体也都跟着将话筒递了上去。
“陈先生,您是网络上炙手可热的全民男友,不知道生活中是否有女朋友?是w小姐吗?”
“哦?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是大家谬赞了。”
陈思源故意压低了声音,让媒体们立即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激动,立刻有人发问。
“像您这么年轻就拥有个人古玩博物馆,并拥有多家地产,外界传言,您背后的家族本就是个谜,趁这个机会,您是否愿意分享一下您的家庭背景?”陈思源谨慎的皱了一下眉,平静含笑的双眼望着镜头,脸上无限真挚,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神色,“我的创业历史不足为奇,并非传闻中的富二代,我的父母在我五岁时就在异国车祸身亡,我没什么显赫的家世,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
“那你有什么创业经验与大家分享一下。”
陈思源好看的眉眼勾起一丝笑意,“或许,我正好拿到了大男主剧本。”
那名女记者耐着性子,希望继续单方面攻克,“陈先生,您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w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吗?”
“每个男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女神,我想,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转眼间我已拽着馥汀兰奔跑出那片哗然,心里想着再多跑几步,也许就真的安全了,我回头看了馥汀兰一眼,她面纱随着奔跑被掀开一角,一双眸子潋滟,第一次对我投以母亲般温暖的笑容。
我本就不认识路,此时更是担心选错了路,在一处交叉路口,我看见了一处暗门,我拉着她径直跑了进去。
说起来这是我和馥汀兰第一次如此亲近的独自相处,能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我近距离打量她了一回,她拽下面纱,眉眼里似埋着千山万水,将许久没有表达出来的情感宣泄出来般定定瞧着我,这是一间小会客室,屋子里很暗,没有开灯,而她的样子很不好,脸色乍青乍白,像是忍耐着什么,并突然使劲儿想要甩开我的手。
我甚无语,执意没有放开她的手腕,“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你会这么嫌弃我!”我脾气一上来有点炸毛,这番我说什么也不能放走她,“你不认我这个女儿可以,我却偏要认你这个妈!反正左也是我不好,右我还是不好,我也想好了,既然你生了我,我还真就缠上你了,还能出什么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