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在这里!”
也许是听到了我们的叫声,船在慢慢朝着我们的方向开来。
一直到船靠岸前,我们都处在一种高兴又激动的状态里,就像两个等待救援的遇难人员,直到它渐渐靠近了以后,我们两个人的脸上瞬间凝固,高举的手像被冰冻住了般停留在头顶。
因为我们的眼中,看到了鬼!
不……与其说是鬼,掌船者恐怕要比鬼长的更加难看。
在他脸上,蜡黄的皮肤里长出了像鱼鳞一般的透明鳞片,嘴唇外翻,活似两片紫色的肉肠,眼睛周围的皮肤更是犹如被溶解了一般,有一两处都甚至都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森寒诡异的令人窒息。
这……这哪里算个人,分明就是地狱来的恶鬼!
只见他一只手拿着船桨竿,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瓶子朝着海里倒着什么,这小瓶子里的神秘淡蓝色液体被一滴滴的倒入海里,在与水面接触后发出滋滋升腾的气。
这一瞬间,我的头皮发麻,就像有千万根针同时在扎我,将我钉在原地,虽然我幻想了无数种可能,万万没想道会出现这样的怪人。
我愣住了,进退两难,船已经停靠了过来,船头那个怪异的人也盯着我们,从他嘴里只吐出一个字:“快!”
听了他的话,船舱内又走出两个赤裸上身的男人,他们跳上滩涂,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小刀,将水球一个个的割开,把里面的鱼抽了出来扔到船上。
反观那个怪人只是伫立在船头,冷冷的看着我们,似乎也并没有想和我们说话的样子,更像是在监督着我们两人的行动,很快,小船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鱼,那两个赤裸上身的男人也跳回船上。
怪人看了我们一眼,就拨弄着桨杆,欲掉头回去。
方平眼看他们要走,顿时急了眼,朝着他们喊道:“等等!我们也要去山羽。”
船头上的怪人听到他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半转头斜着眼看着我们,他的眼神太恐怖,有种穿透界限直击心灵的魔力,我被他看的底气全无。
怪人打量着我们,或许他在权衡着什么,一直等了好一会,才从他那肿胀的嘴里吐出两个字:“上船。”
他的声音就像被变声器处理过一般低沉而又沙哑,他的答应,让我们之间产生的犹豫,方平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起过去,总比我们在这里来的安全。”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人这么奇怪,跟着他走真的安全吗?”
听了我的话,方平却不以为然:“反正我们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跟过去看看不是挺好的。”
我点点头,“好吧,他们拿了这么多食物回去,可见对面应该住的人不少。”
“那就走吧……”方平从路岩上一跃而下,踩着地上的水球,朝着船的方向过去。
我原本就站在路岩上,穿起了外套,也打算翻身下去,但就在我转身一刻,我刚穿上的衣服被一口尖牙死死的咬住。
黑暗,幻化为一只蝙蝠,在努力冲破束缚它的牢笼,巨大的翅膀扑扇几下,都能引起一股盘旋的气流,这压抑的氛围带着一丝沉闷,却摆脱不了这令人沮丧的环境。
一双蓝色的眼睛,贪婪又邪魅的在不远处盯着我们,突起一股邪风,吹的我们面前的火堆一阵四散飘摇。
在我面前的方平已经看到了我身后的它,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顺手抄起火堆中一根木条,上面还燃烧着通红的熊熊火焰。
燃烧的木条指着它不断挥舞,我还坐着,不敢回头,因为我感觉到了一股热气在我脑后有规律的吞吐着,这带着沉闷声音的呼吸,每一下都在敲击我的心脏。
呼呵呼呵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野兽身上的特有气息。
我的头皮一瞬间发麻,恶寒袭来,如利剑划破长空。
预知到即将降临的危险,我只默默掏出了匕首,暗自戒备。
我看着方平的脸,此刻带着一丝丝忧虑,眉宇间皱成了一个“八”字,面前的火噼里啪啦的乱响,顺着一缕火星的轨迹,我的目光也在渐渐向后移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它我曾经见过,这张脸!曾经在被它袭击的时候,我认真看过它的脸。
这只白狼还活着!它比那时候又大了许多,站在我的面前几乎与我同高,我回头站了起来,我们直面对视。
它和我初见时一样面露凶相,只是感觉略微有些不同。
四目相对,它的眼神里透露了杀戮、警惕、凶恶、机警、狡诈和一丝无助。
我楞在原地,没有因为眼前的这只巨兽感到丝毫畏惧,我知道他并不会伤害我,因为当初它就没有伤害我。
我伸出手,它的脸触手可及,与我近在咫尺的距离,。我放在它的额头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它并不柔软的毛,太过于粗糙了,像一根根钢针,扎的我有点疼。
它没有拒绝我的抚摸,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堆火上烤的鱼,那里发出了阵阵香气。
方平看得目瞪口呆,他不敢想象这只野兽竟然会和我和谐相处,这是驯服吗?或许只是暂时的和平共处。
“可能它饿了,把吃的东西分给它吧,反正多到吃不完。”
听到我说的话,白狼竟然出其不意的四肢着地趴在我的面前,吧唧着嘴,而它的眼神却依旧没有离开过架子上的那些鱼。
方平把地上我刚才处理过的生鱼朝它面前扔了过去,白狼迅速的叼上,走到一旁大口吃了起来。
“看来它饿坏了,我等下再下去给它拿一点鱼上来。”
方平看罢索性将我刚才处理过的鱼拿了一半出来,放在白狼的面前。
“只可惜了,没有酒。”方平靠在冰冷高耸的路墩旁,咬着嘴里的一条烤的有点焦的鱼。
“嘿嘿,可能再也喝不上了吧,不如明天去岛上随便找个地方挖一挖,或许能找到埋在地下几十年的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