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在圣殿骑士团所提供的所有候选方案中,还是眼前这个可能实现的方案最符合他的心意了。
当然,前提是要可能实现,所以他询问兰斯洛特这些问题。
诺曼知道,虽然圣殿骑士团是通过他的眼睛来学习魔法阵的,双方接触到的知识都是对等的,可是发展性不对等啊。
聪明的标志之一就是对于自己的认知越来越准确,诺曼知道,自己在魔法阵上的造诣显然是拍马都赶不上圣殿骑士团的,所以他直接询问兰斯洛特,并不去掩盖自己的无知,而现实却往往喜欢和人开玩笑。
“这个魔法阵语言的解读到目前为止并不完整,不过一些关键信息已经解读了出来。”
“解读出来的信息表明,野蛮人的信息确实和这个魔法阵存在着因果关系,实现这个方案也并不存在无法解决的难题——虽然解读并不完整,但是根据角色体形的不同在魔法阵的基础上加以变化重新建模难度并不高。”
“但是复制这个方案在目前的环境下却是不可行的。”
诺曼一怔。
“为什么?”
既然什么都没问题,为什么不能复制这个方案?
但是这个问题一出口,他马上就若有所思起来。
难道说,是方案本身存在问题?
而兰斯洛特的回答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根据我们解读到的主要信息,这个魔法阵的主要作用相当于一种另类结界。它的作用原理应该在野蛮人的体内组成一个性质奇妙的结界,阻止野蛮人的力量随着新陈代谢自然性地发散,从小到大把他们的力量一点一点的累积起来,最终造成了成年野蛮人的力量是那么的可怕。”
兰斯洛特生怕诺曼听不懂,还特意举了个例子来进行说明。
“这可以拿人类和野蛮人来进行举例对比。”
“人类就好比是一个底下有洞的木桶,虽然上面一直在进水,下面却一直在漏水。在成长过程和进行锻炼的情况下,会加大上方的进水速度,表现出来就是力量的增强,但是不进行锻炼甚至到晚年的情况下,上方进水速度就会减小,呈现出来就是力量的衰退,而天生具有这个魔法阵的野蛮人则不同。”
“野蛮人和人类一样,也是一个底下有洞的木桶,但是这个魔法阵却像是一个木塞子一样,把这个洞给塞上了!具体情况可能稍有变化,有的塞子比较差,不太合适,没有塞好,还有一些空隙,有的塞子比较好,基本都塞住了,最好的应该是完美地塞住了这个洞。但是就算是最差的情况下,有这个塞子的存在,野蛮人也会比人类好太多。”
“他们的日常力量流失远远低于人类,甚至于根本不流失。这些力量会在这个水桶中储存起来,就算野蛮人这个木桶上方进水的速度和人类一样甚至不如人类,但是在底下有塞子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会超过人类,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活着,其实就是在修炼了。”
“这,应该就是野蛮人力量为什么会这么强大的原因。”
兰斯洛特的这个例子举得很好,比那什么抽象的结界好多了,让诺曼一下子就听懂了,而他也因此明白了为什么兰斯洛特说这个方案不适合在现在运行了。
他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需要的是速成的方法,野蛮人的这种养成方案显然是不适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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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阿翠弥希娅并不是消失了一个上午。
她从昨天后半夜就消失了,中间回来过一趟,当时同样是背了很多东西。
那些东西都是圣殿骑士团点名需要的物资材料。
虽然和诺曼的沟通频率大大降低,但是圣殿骑士团的工作从来没有怠慢过,在他们一路行来的过程中,圣殿骑士团的相关人员一直在做着大量的环境数据收集工作。
这些工作很多时候都是无用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填充圣殿骑士团的数据库,按照往常的惯例,诺曼所需要用到的往往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但这超过99的无用工作,才是圣殿骑士团全知全能宛若神灵一般的真正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些看似无用事实上很多时候也确实没用的东西,兰斯洛特才能对诺曼临时的需求拿出最准确和现实的方案支持。
而阿翠弥希娅后半夜所背回来的那些东西,最后化成了墨水,也就是诺曼给那些奴隶们用来纹身所用的涂料。
连纹身的东西都需要大费周章地专门让阿翠弥希娅去搜集,诺曼显然也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想要“把这些奴隶伪装成野蛮人”。
那些各种各样的标语除了增加直播间人气之外,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但是那些标语之外的繁复花纹却不是的。
那些东西确实是魔纹,或者说,是魔法阵。
“……个体基因的差异往往会直观地呈现在表现形式上,兽人、龙族都是明显的例子,放到野蛮人身上,这点应该跑不了。”
这是兰斯洛特昨天晚上对诺曼所说的话。
“那些野蛮人明明拥有和人类极其相似的外在形态,却能够拥有和人类截然不同的力量,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身上那些与众不同的花纹可能就是导致差异存在的因素之一,并且对此我们已经有相关的猜测了,只是还需要你再去全面观察一番,因为在刚才的战斗过程中,我们虽然已经收集到了一些相关数据,不过数据并不全面,需要再来一次详细的全面记录才行。”
诺曼没有拒绝,当时直接就去了堆积那些死尸的地方。
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夜袭,守夜人现在还心有余悸呢,诺曼突然要出去,着实让他受惊不小。
要是诺曼现在还只是个奴隶的话,那守夜人是肯定怎么说都不会同意的,不过还好,诺曼当时的身份就已经不同了,所以在交涉了一番之后,守夜人终于还是同意了,并亲自陪同诺曼前去。
说实话,那守夜人对于诺曼这个一跃飞上枝头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这个踩了狗屎运的奴隶明明什么贡献都没有做出,竟然就能得到现在这样的待遇,换做谁都难免嫉妒,同时也打心底里看不起,不过诺曼之后的行为倒是让那守夜人对他稍稍有些改观了。
堆积尸体的地方恶臭和血腥味冲天,在守夜人手中火把光线的照耀下,场景更是恐怖。
刚才的战斗双方可都是生死相搏,是不会去讲究什么美感的,所以这些尸体什么样的都有:有胸部以上大腿以下完整无损,中间一段被砸成烂泥的,有少了胳膊的,有缺了腿的,还有脑袋被削开半个,只剩下一半活像个海碗的,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那些身上多处伤痕最终致死的放在这里都算是非常美观了。各种红的黄的白的不知名液体更是流淌混杂在一起,看着都恶心。
那守夜人也算是战斗经验比较丰富的战士了,借着火光见到这一幕都难免面色异常,胸腹隐隐有些涌动的迹象,可是那个被他不大看得起的只是踩了狗屎运的家伙,却是瞎了一般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面色完全没有变过半点,眼神甚至都没有丝毫动容,就只是这么走了上去,然后开始扒拉起那些尸体来。
诺曼双手用力抱住一条腿,想要把一个人的尸体拉到一边,却没有想到那具尸体的大腿部位在之前的战斗中似乎已经被人斩过一般,他这用力一拉之下,竟是直接把这整条腿从身体上扯了下来。
还储藏在身体里并没有来得及凝固的那些残余血水从断裂处直接喷洒了出来,浇了诺曼一脸,断腿也直接借着惯性打在了诺曼头上——从另一方面来看,是诺曼突然结结实实地狠狠亲了那布满腿毛的毛腿一口。
那守夜人看到这突然的一幕心中都是一颤,心中闪过异样的感觉,面色更加难看了,可是诺曼却是依旧面不改色,直接把这条断腿扔到一边,把嘴里刚才不小心咬到的一撮腿毛吐了出来后,继续在尸体堆里扒拉起来。
这让守夜人看到了,心中还是不免稍稍有些小佩服的,稍稍改观了那么一点点。
这个踩了狗屎运的家伙,总算还不是一无是处,胆子这还是挺大的。
诺曼却没去关心那守夜人想什么,他只是从尸体堆里面找出了那两具野蛮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