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不禁有些眼泛蓝,金子这么好看谁能说不爱呢。
穆桂英尴尬的轻咳一声后,王雱也只得收起了表情,尴尬的岔开道:“客气啦,乃太客气啦,你我谁跟谁,用得这样啊?”
“要的要的,就算你我一家亲,在下也得为青塘民众感谢相公对青塘所做的一切。”瞎毡嘿嘿笑道。
“知道我有功劳苦劳,也知道我喜欢黄金,说明有诚意,来啊,收了。”王雱便犹如大昏官似的笑纳了以后,又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瞎毡吓了一跳,急忙道:“哎相公别睡啊,话说现在一月中,眼看最冷的时节即将过去,所谓兵贵神速,在下特来请准相公发兵西夏,在下愿为先锋军?”
王雱却不回应,继续昏昏欲睡的态势。
“哎,相公别睡啊。实际稍纵即逝,这个时候应该趁西夏的空档期,最快部署反攻事宜?”瞎毡着急的上前两步。
穆桂英不好意思把他一掌打回去,只得跨一步,用身体拦着他。
少顷,王雱看似又清醒了些,也不提战争部署的事,从怀里超出了几张印刷工艺超好的票子递给瞎毡。
“?”瞎毡一看,乃是传说中的宋国交子,发行商号的确比较有名,其中有赵允熙公主的农交行,还有国舅爷曹集的煤交行票子。
再一看数额,瞎毡便有些尴尬,按照面值换算虽不精确,却大抵相当于此番送给王雱的黄金价值了。
“这……相公什么意思?”瞎毡楞了。
“这东西在宋国大部分地区是通用的,可以用于购买我宋国粮食,设备,丝绸,美酒,瓷器,茶叶等等。总之但凡你们需要的东西,基本都可以用这个购买。对此你怎么看?”王雱病恹恹的样子,故意只把话说了半截。
瞎毡明显有些不以为然,难以信任这花花绿绿的纸张。终归真金白银和铜钱拿在手里才是最踏实的。要不是因这是王雱在说话,他恐怕就要嗤之以鼻的怼回去了。
“瞎毡将军,有什么不妥吗?”王雱又轻声道。
“也……没什么太大不妥。只是一般人很难信任一张纸。多数人还是愿意把物资换为物资,或是真金白银更实在。”瞎毡尴尬的道。
“一般人的确应该这样的,但瞎毡将军,你觉得你是一般人吗?一般人能领军反攻西夏吗?”王雱漫不经心的道。
“这……”瞎毡不禁有些眼晕。
王雱微微一笑不在说的更多了,只是低声道:“好了,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我也就是心血来潮时和将军闲聊一下。这些交子是我商号发行的,现在青塘遭遇了战争很穷,将军别乱挥霍你的黄金,我就当做是你信任我,把黄金存给我了。这些交子是我给你的收据,将来若你需要,任何时候可来找我兑换为宋国铜钱。”
瞎毡楞了楞后,还是没有回应,陷入了思考当中。
被漫咩军队血腥摧残过的西宁州整体性沸腾!
听闻宋军北川河口大捷漫咩部被全歼,战后三日也确认了最坏的主将漫咩阵亡,几乎所有西宁州的人都于雪中跪地匍匐,感谢老天,感谢一切。
另外,没有人能随便成功。
西宁州民众迎接“王师”入城的时候,无一不伤心落泪。因为于严寒中赢得了战争宋军实在在凄惨,不但统帅病倒昏迷。不适应严寒、凛冬战争准备不足的宋军队伍战损也非常大。
哪怕大魔王战略战术应用得当,真正死于西夏骑兵的宋军并不多,连一成都不到。但是冻死的有,冻伤的不计其数。
在大宋的规矩上,所谓战损包括了死和伤。伤的不是指轻伤。只有残废了不能继续作战、必须退役的人才计入战损之中。
于是,北川河会战宋军最大的损伤,就来自于冻伤。
支撑着一口气进西宁州后,大部士兵倒地不起,感觉不到疼痛就疲惫的睡着了。
许多人的盔甲衣物已经和皮肉粘连在一起,尤其脚部:有不少人真的残废了,就算在西宁州民众全面的参与帮助下,不过现有的条件和手段,连安全做到分离军靴和脚都做不到。
情况恶劣的基本需要截肢,情况稍好些的,脚趾头坏死,需要切除。
不论如何这部分人就算救过来,也残废了,会正式结束他们的军旅生涯。
包括真正战死的,冻死的,当时从宗城出阵的两万人,以三集群加一的方式投入凛冬战争的部署,至全歼漫咩部进入西宁州后,战损高达近三成。
死去将士只是一千人左右,作为肉盾的马金偲部战损尤其高些。
其余的,近四千人就残废于酷烈严寒条件下的步兵战方式。
对此西宁州的民众除了尊敬就是膜拜。谁都理解不了,这只部队能在这样的形势下结束了河潢战争,且没有崩溃?
军官要好些,因为军官是最早一批的抚宁新军,都有高质量的御寒皮靴。但因决战时机赶的太急,严寒作战的准备不足,就算不计代价,也来不及组织抚宁县把御寒军靴制造的足够多。
这就是大魔王亲手打造的新军的能耐。
这也是宋军统治性完胜的完美光环下隐藏的血泪、所付出的代价。
但必须是血泪和风雨后才能看到彩虹,尽管代价非常残酷,却也正式宣告了这只新军完成了试炼,这剩余的一万五千人、是物竞天择方式下诞生出来的政治合格的真正铁军。
有这只军队在,大家都相信,大宋往后不会再输掉任何战争,不论对手是谁……
一月中旬大雪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