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陆仁轻轻点头:“千真万确。因为当初帮曹孟德说降张绣的人就是我,所以很多事都是我亲眼所见。想来如果不是当初刘表对张绣太薄,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说服了张绣归降曹孟德。”
甘宁听过之后沉默不语,眯着双眼低下了头去。
陆仁又接着道:“这是远一些的事。近一些的,你不妨去看看现在驻守在新野的刘玄德。张绣降曹后宛城即失,那新野就成了荆襄的北方门户。想今日的曹孟德之势何其之大,若到其平定河北再举兵南下之日,其众必逾十万之数。
“可是新野城呢?兵不过数千而已!不是刘玄德不想招兵买马,而是刘表根本就没有给刘玄德足够的钱粮!这不,不久前刘玄德还差糜子仲从我这里硬要走了一万斛的粮草以供军食。
“刘表此人便是如此,虽外表儒雅待客礼周,其心却疑心甚重,犹其是对手中握有兵甲之人那更是如此。兴霸兄你的兵甲虽不多,只这八百余众,但我却敢料定刘表一定会像对待张绣、刘玄德那样对待于你。待时日稍久,你的兄弟们因食不得饱、衣不得周而散去,兴霸兄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甘宁沉默了许久才用力摇头道:“宁相信陆仆射断然不会欺我,那这刘景升就不是可以相投之人。只是眼下除了刘景升,宁又还有何人可投?”
这会儿的陆仁不知道有多么的想对甘宁说你跟着我混就是了,可是陆仁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也只能强行忍住。暗自盘算了一下,陆仁试探着道:“兴霸兄何出此言?逆江而上,可投西蜀刘璋;顺江而下,亦可投江东孙权……”
甘宁一听这话马上就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陆仆射你是有所不知,长江上游,也就是刘璋的属领,正是宁初为贼时的犯事之地,被宁斩杀之人不在少数,因此境中豪族皆不能容宁,故不可相投。至于这东吴……”
甘宁的话到这里停下,而陆仁的心中也突突乱跳。说真的,陆仁很怕甘宁会如历史进程一般,最后还是选择了投奔东吴。之所以现在说出投奔东吴的建议,也是因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不说出来就不太像了。万一甘宁有投奔东吴的意愿,陆仁就得想办法从中使坏。
却见甘宁停顿了许久,又抬头望了望陆仁,忽然不住的摇头叹道:“陆仆射乃高明之士,却为何会说出让宁投吴这等不智之言?”
这回换到陆仁楞住:“不智之言?陆仁有何不智之处?”
甘宁望着陆仁愕然的神情,叹而笑道:“看来陆仆射是在荆襄一带过得颇为清宁安逸,对江东的时局又所知不多,所以才会说出这般不智之言。”